返回路上,刘景浊时而笑着,时而饮酒。
何止赵长生跟流泱啊?鲍酬与夏朗一过正月十五就走了,说是要同游中土,先南下再北上,随后在西北边境入浮屠洲。
至于夏晴,则是被吕散木烦得不行了,这才答应与其同游中土。
还有灶山与灵星,原本计划是给他们摆一场酒的,结果呢,人家只是在双方大人见证之下,由刘景浊主婚,喝了交杯酒,洞房花烛夜,次日清晨就携手同游去了。
能走的,都走了。
过泥鳅湖后,就瞧见罗杵等在半道上。
那家伙第一句话便是:“山主这是与我生分了?都不来跟我喝杯酒?”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路上相逢,喝了一杯酒。
外公与
舅舅早走了,好在是后山还有姜柚与涂山谣陪着娘亲。
白小喵依然在睡觉,梧丘终于会时常露出笑容了。
乍一看,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见到姜柚之时,刘景浊如实说道:“你爷爷恐怕也就是这一两年了,你得回离洲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姜柚已经都知道了,刑寒藻来过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现在就动身。”
刘景浊嗯了一声:“去吧,一两年内我也会南下的。”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人力为之,总之,师徒四人是要齐聚离洲了。
楚廉年前就搭了斗寒洲去往离洲的船,再有三四月也就到了。
返回迟暮峰时,阿达提着一壶酒,看样子等了许久了。
“你想干什么?窝在这里,也不出门。”
刘景浊笑道:“你少来,你就没长那个脑子,还是喝酒吧。”
…………
婆娑洲摩珂院,有个读书人时隔数年,重返此地。
只不过此次重返,已经是束发于顶了。
小沙弥在门口打盹,听见脚步声后,赶忙睁开了眼睛。
“哎?你是……师……师兄?”
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笑了笑,轻声道:“早就自己把自己逐出师门了,不过咱们各论各的,你喊我师兄也行。”
说完后,就要继续迈步往前,但小沙弥拦了上来,一脸为难:“可掌院说不见人的。”
读书人轻声道:“放心,他会见我的。”
小沙弥也实在是拦不住,只能由着读书人走
进去。
拐弯抹角,到了深处禅院,屋门大开,摩珂院掌律盘坐正中。
年轻人既没有作揖也未曾双手合十,而是微微抱拳,轻声道:“不肖徒见过师尊。”
掌院睁开眼,诧异,却也没那么诧异。
“为何选了这么一条路?我已然先行试错,你为何还要错上加错?”
年轻人只道:“师尊,各人有各人缘法,我走了一条道路而已。”
掌院笑了笑,“好一个,道,路。学佛百年,学儒三十年,莫不成又要去学道三十年?”
年轻人摇头道:“倒也没有那般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