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盈盈一句:“就拒妖传写的那些事,换我我也行!打了三千年,连个开天门修士都没有的战场,被个只是炼虚修为的人终结,你们还把他捧得那么高!妖族也不堪一击,难怪如今八荒成了一片废土。瞧瞧前日那场大婚,不就是娶个媳妇儿嘛?弄那么大阵仗,邸报铺天盖地的,生怕有人不知道。收了多少份子钱啊?是不是过些日子生孩子了摆酒,还得这样?”
那人转过头,笑道:“师妹,你非要来看看这座战场,现在瞧见了吧?也就是开天一战知乎,那人得了许多机缘,我要是跟他一个年纪,一块儿吃饭,他得坐小孩儿那桌。”
边上女子满脸厌恶,却也只能挤出个笑脸,轻声道:“二师兄,咱们走吧。”
结果陈枳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往前方走去,并沉声说道:“来来来,你说谁不堪一击呢?”
那女子一直没转过头,但刘景浊认出她来了。想必她是认不出刘景浊的,因为当年见面,刘景浊是个卖符箓的老人家。
滔滔不绝的青年人冲着陈枳一扬下巴,“你试试,老子是大元王朝护国供奉亲传弟子的弟子!”
刑寒藻噗嗤一乐,杜神也有些无奈,心说这是值得炫耀的吗?
刘景浊一挥手,“行了,就你能打?来头太大,咱们悠着点儿。”
红酥此时落地,看着青年人身边的女子,疑惑道:“颖儿吗?”
女子一转头,诧异道:“红酥前辈?”
红酥愣了愣,对着刘景浊说道:“这是……”
刘景浊点了点头:“晓得,木圣园,姓薛……薛障的后人,甲子前见过。现在也有九十岁了吧?薛姑娘?”
薛颖儿转过头看了看,想了许久,可就是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
那个自称谁的弟子的弟子,见刘景浊懒洋洋挎在围栏上,盯着薛颖儿看了许久,怒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往哪儿看呢?”
刘景浊笑了笑,看向陈枳:“你们几个,打都挨了,被人说几句怎么啦?走吧,跟我去下面。”
陈枳还在气,却被紫珠跳起来照着后脑勺一拳头:“别惹事儿……走走走!”
其实薛颖儿不算是倾国倾城,但这青年人,好像很喜欢她。
刘景浊便问了句:“你叫什么?”
青年人护在薛颖儿身前,冷声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孟五山。”
刘景浊笑道:“姑娘不是这么追的,你晓得薛障与薛目是谁吗?”
孟五山一愣,刘景浊便摇头道:“拒妖传就看了半本儿吧?薛姑娘,人不靠谱儿了些,嘴上没把门儿的,但心是真的。”
迈步走开,刘景浊冲着紫珠招了招手,后者缩着脖子,哭丧着脸走来了。
刘景浊笑道:“你的前身可霸气多了,怎么金丹修炼成精之后,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紫珠哭丧着脸,“我到现在还怕一觉睡醒就又到了那日海上,然后你笑盈盈看着我,问我幻术不错吧?”
刑寒藻听见这句话,与杜神对视一眼,赶忙小步跟上来,轻声道:“山主,要是给那个傀儡用上幻术,让他不知道他是傀儡呢?”
杜神接着说道:“又或者说,让他知道他是傀儡,但却是个脱离掌控的傀儡?”
方才两句话,只有刘景浊听得到。
他猛地停步,回头看向二人,点头道:“还好带上你们了。”
快要走下城头了,薛颖儿忽然问了句:“这位前辈,我们在哪里见的?”
刘景浊回过头,微笑道:“斗寒洲啊!你不是买了我的符箓了吗?”
姑娘当场愣住,甲子之前,确实买过几张符箓,可是回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仙符!
孟五山问了句:“颖儿,他说的那两个人是?”
薛颖儿呢喃道:“木圣园的前辈,也战死在归墟,所以……我想来看看。”
青年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不知道怎么开口与喜欢的女子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