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一般真是富人家的子弟,也不会来这间小小的寒书斋念书。
但王先生与其他两位教书先生在平通城里维系这间寒书斋也有不少念头了,真要算起来,估摸着是比王肃的年龄还大。王先生在这期间,也见过不少日子还过得去,家里有那么些闲钱的人家,他们位置就比较尴尬。
想让孩子读书,可平通城里其他私塾,虽然也能去,但就是学费高昂,觉着太贵了。而寒书斋的收费就比较灵活,有钱的就多收点,没钱的就少收点,于是乎那些人就想了个法子,借一身粗衣,想要在他面前装穷卖惨,以此来交更少的学费。
这是王先生看不下去的,他再年轻一些的时候,性子火爆,没什么读书人的那股子静气,遇上这种人,那他便有辱斯文,报以老拳了。
此时王先生就觉着王肃就是这样的人。
别看王肃现在穿着粗布短衣,衣服上面满是补丁。但王先生这么多年,眼光早就练出来了,不说是火眼金睛,但也勉强可以做到明察秋毫。
他只需看上一眼,就能知道王肃到底是真穷苦,还是假卖惨。
王肃衣着破烂,但整个人神采奕奕,身姿挺拔,不像是为生计所累之人。
肤色较白,微微偏向于古铜色,这也说明了他不是什么种田的农夫之类的,不然肤色应该更加偏向于黝黑。
而方才王肃端起茶杯喝水的动作以及和王先生交谈时的用语,王肃其实有故意卖个破绽,没有掩饰,所以王先生一眼就看出了王肃肯定是度过一定的书,也接受过一定礼议等方面的教导。
而这些,可都不是穷苦人家能够做到的。
因此,王先生也就在心里断定了眼前的王肃,定然不是什么清贫之人,又是个来装穷卖惨想要缴纳更少学费的无耻之人。
王先生又补上一句,说道:“我们学生招满了,最近都不再收新的学生了。”
王肃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王先生的弦外之音,知道对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脸上装出一副被人拆穿后的羞恼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