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操屡败吕布,平定兖州,又欲进军徐州。
毛玠劝阻:“现在天下分崩离析,朝廷西迁东移,百姓百业废止,难民饥馑流亡,国家无经岁之储,生民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今北方袁绍,南方刘表,虽然士民众强,但却只顾眼前,不虑长远,不能树根建本,哪能成就大业?兵义则胜,守位则强。只为报仇起兵,百姓遭难,非为义兵,很少胜算;凭靠一时之盛,后方空虚,失却根本,强会变弱。现在天子东迁,若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霸业可成。”
有人提出异议:“汉室气数已尽,国非国,帝非帝,诸侯争城掠地,都在扩大地盘,抢占先机。董卓挟持天子之时,明公檄召诸侯讨伐。然各保实力,居心叵测,致使盟军四散。其后王允、吕布谋杀董卓,又引李傕、郭汜祸乱。若死抱腐朽,前车可鉴,必然与其同灭。若先近后远,蚕食四周,才是霸业之道。”
曹操犹豫未决。
荀彧说:“毛孝先‘树根固本’及‘挟天子以令诸侯’两大方略,实乃霸业之道。自明公招抚青州黄巾,屯田耕植,军资有供,方得屡败吕布,稳固山东,此即本也。现刘备虽得徐州,南袁术攻伐,内吕布窥视,久必自乱,然后乱中取胜可也。今天子东归,正好实施孝先‘挟天子以令诸侯’战略。昔晋文公接纳周襄王,使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让天下归心。今天子一路风尘东迁,若明公趁此机会首举义兵,奉天子以收众望,实乃远大战略。如果不抢先一步,必然有人先我而登,则先机失矣!”
曹操说:“尚无天子诏命,恐出师无名。”
荀彧说:“若论战术,一是坚守山东,强固根本;一是出兵陈郡,扩充军资;一是派军西迎天子,见机行事。”
曹操首肯二人建议,把毛玠所提两大方略作为长期战略,把荀彧所说一路坚守、两路出兵作为近期战术,将毛玠由治中从事转任为幕府功曹,随荀彧率众坚守兖州,叫任俊监督屯田;夏侯惇率军西进,探明情况,护驾救主;自亲率大军,向陈进发。
曹操军临陈郡,袁术设置的陈国相袁嗣不战而降,又转而汝南、颍川,征剿何仪、黄劭等黄巾余部。
且说何仪、黄劭得袁术粮三万斛,马五百匹,彩缎三百匹,改擎袁军旗号,引军向盱眙进发。
将至盱眙,天色已晚,按照陈凌计划,连夜转道,为防袁绍军队追杀,辗转迂回至芒砀山(今河南永城境内)。
正行间,忽见一军从山上冲杀下来,为首骑马者头裹黄巾,身着战袍,举刃高喊:“我是黄巾首领张曼城部下刘辟,留下粮草马匹,即便放行。”
黄劭见来人自报家门,策马向前,正要说话,刘辟身旁转出一人,身高丈余,豹头环眼,面如黑铁,蓬发虎须,袒胸赤背,手持一根茶杯粗细长如身高铁棍,晃晃如铁塔一般来到阵前,不由分说,搂头盖脑砸向黄劭。
黄劭忙举铁棒相迎,只震得手背酸麻。
何仪见状,飞马挺枪直刺黑汉后心。
黑汉回手一棍,何仪枪被震飞,急用华佗所创“五禽戏”之鹿转头颈之戏,方才躲过铁棍。
黄劭催动战马,施展虎扑前肢之戏,棒击黑汉后背。
黑汉坐地,抡棍横扫,击中黄劭坐马后腿。
黄劭被掀下马,连施熊伏站起、猿脚纵跳之戏,举铁棒使劲砸向坐地黑汉。
黑汉就地一滚,用棍拄地,突然站起。
何仪纵马前来,黄劭飞鸟展翅,跳起坐到何仪身后,二人乘一马奔回阵中。
陈凌急忙挥军向前,拼命冲杀。
黑汉毫无惧色,左冲右突,无人敢当。
刘辟恐黑大个寡不敌众,急令鸣锣收兵,退回山中。
何仪、黄劭回营,陈凌说:“自报蕖帅张曼城旧部,不能再自相残杀。”
何仪说:“没想到,竟学我等,倒打二把。”
黄劭说:“见是同道,我想上前说明,谁想杀出这条黑汉,不由分说。”
陈凌说:“我军改旗易帜,穿戴袁军服装,未能辨认,以致误会。”
何仪说:“明日改回旗帜,与其讲和,也就是了。”
陈凌说:“不可。我军欲回汝南、颍川报仇,途经陈郡,如若改回旗帜,袁术所设国相袁嗣必然截杀。我料刘辟今夜会偷营劫粮,将计就计,将其擒获,再劝其合兵一处。”
黄劭说:“怎奈黑汉力大无穷,无人可以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