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笑意不减,脸上的真诚更是毫无一丝破绽,他贴心地为许修远搭起一层下来的台阶:「想来这些年桃二郎在玉门的日子不好过,故而才会突然失了本心,善恶不分,毁谤起许长老来。」
听二师兄如此言道,许修远抬袖掩面,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不瞒观南师兄,桃家二兄弟确是我从李家带走的。
然,我之所以带走他们,却不是刻意要他们带走,而是我送知行师兄回李家时,偶然在玉门的一个山头撞上的。
那时他们哭得戚戚哀哀,那桃二郎更是满脸绝望,嘟嘟囔囔说死了算了,我一时不忍,才带着他们回了增城。」
二师兄颔首,赞:「许长老自然有善心。」
许修远笑着摆摆手:「观南师兄过誉,我不过是想起昔日桃家的繁盛,见他们委实可怜,才生出了一点恻隐之心。」
说罢,他又是一声唏嘘长叹。
「我带桃家兄弟回增城后不久,人间关于桃夭的流言渐盛,我正命许家人仔细调查时,桃家二兄弟主动来寻我,同我说起了桃家旧事。
这些话,我自是不能相信,但他们言辞凿凿,且他们和桃夭是血脉至亲,若他们所言是假,那身为至亲的他们,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我想不明白,便难免生出一丝怀疑来。」
二师兄又一次点点头:「许长老说得是,不管桃家二兄弟对谁说了这番话,谁都会生出三分怀疑的。」
许修远的面色,终是因为二师兄为他铺设的长长阶梯,而逐渐明朗,他略略抬手,朝二师兄拱手:「皆说观南师兄是诸葛再世,诚不我欺。」
两只老狐狸之间的寥寥数语,愣是将言语机锋的战火,消弭地不剩下几许。
想来也是好笑,人间和昆仑的对峙,直到现在,除了一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桃家二郎,谁也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二师兄回首,对还立在椅子上的桃夭言:「小师妹,无论如何,桃家乃修仙世家,桃家一门上千性命,绝不是你一句他们该死,便足够解释的。」qδ
桃夭乖觉点头,然后跳下椅凳,复又作清风朗月姿态。
二师兄不仅给许家铺了台阶,亦给她铺了台阶,只要她台阶下得好,指不定这场危机就过去了。
心里明白的桃夭,开始乖觉地为自己脱罪:「五十多年前,我被桃家家主设计,犯下偷盗禁物的大罪,为避祸,我逃离了即墨,往昆仑去。
所幸上天怜悯,让我得到师尊垂怜,成了上仙弟子。
不久,桃二郎突然来到昆仑,说家中父亲因为我被族长打死,母亲和长兄被下了大牢,眼看也要被处死。
桃二郎说,家中大难皆是因为我一人而起,若我不归家救母兄,便是不忠不孝,我无奈,便答应归家。
离山前,岑夫子算定我此去桃家凶多吉少,故而命陆师弟随我同往,果然,此去桃家多灾多难,若非夫子的先见之明,我只怕到不了桃家。
半道,我们遇上了魔族公主,桃七长老碍于师尊面子,答应在事实弄清楚之前,不对我发难,我和陆师弟这才顺利到了桃家。」
陆离重重点头:「不错,一切正如桃师姐所言。」
桃夭笑笑,继续言道:「将归桃家,我便将偷盗禁物一事说了清楚,族长很快察觉,其中另有隐情,于是,桃家很快就释放了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