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神,但此间的人都当她是妖。
神王不着痕迹地睨北冥,然后对岑夫子淡淡一笑:「这一人一妖,皆是心性纯粹,不染血色之人,本尊以为,未有多久,他们便可功德圆满,飞入昆仑。
」
「诶?」岑夫子惊,「当真?」
云清抬手,朝撞上墙的景之行礼:「这位道友,本尊将才心急,生怕道友沾上杀业,为阻道友,下手有些不知轻重,还请道友多多体谅。」
脸色惨白的景之扶着墙,挣扎着起身,他半靠着岑夫子,向云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贫道多谢仙君。」
北冥暗叹,叹她家亲哥有本事,明明是见人胁迫神而怒不可遏,却能在转瞬之间瞎编出一个叫人信服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世人皆知,神仙慈悲,人,魔,鬼,妖若想修成功德圆满,除却修身,更要修心,而于人,魔,鬼,妖而言,修心修得是慈悲。
但身为神君的北冥确信,这心和慈悲没有半点关系。
瞥了眼云清那张讨人厌的脸,北冥垂眸,以意念悄悄问云清:「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清神色不变,回答北冥的声音却是极寒:「难道不是本尊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呃……」
「本尊若记得不错,此刻许世安还在昆仑。」
瞧她,好好地干嘛非要给云清传音?装死不美吗?
可叹她想装死,云清却不给机会:「你的事,本尊之后再问。」
「……」北冥耷拉着脑袋,欲赶紧退走,却听云清不耐地补了一句,「北冥,你为何在此,本尊不问,但若你想本尊不和你计较偷下山的事,你最好学不周山的石头,不言不语。」
「……」北冥脚步略顿。
常年生活在神王云清的阴影下的她非常确信,此刻的云清十分不悦,她若不想被丢进不周山深处,最好听话。
本想干脆偷溜的北冥,决定多留片刻,考量到自己委实弱小,她一直退到了退无可退之处才停下。
于此间的人和妖而言,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也招不来半点关注,他们的目光,皆在云清,江离,岑夫子三人。
江离眉眼一挑,夹着怒气问晏华:「怎么回事?」
小妖们见妖王亲临,皆瑟瑟地跪在地上,而自来天不怕地不怕,脾气极臭的晏华,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地杵在江离身旁:「我王,这事儿不怨我。」
「不怨你,怨谁?」
晏华欲哭:「是他们先来得金陵,也是他们先动得手。」
江离轻叹:「晏华,事出有因,你不该太过冲动。」
「哈?」晏华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护着人修的妖王,「我王,您说什么?他们都杀到金陵了,我若不还手,岂不是要被他们夺了命?」
江离被问得语塞,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悄悄落到了神王云清身上。
靠——
北冥差点就叫出了声。
什么情况?
江离若不是眼睛抽风,便是在朝她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