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四更不到,她就派人去喊梁温起来读书。到夜色沉沉,才让先生放梁温回来。
若不是每日三餐,她都亲自送一桌美食到小书房,梁温早翻脸了。
如此几日,便惊动了薛氏。
本来梁温对于薛氏来说,只是个颇有才学的奴仆,有用则拿些碎银子赏赏即可。不曾想,顾衣对梁温竟如此上心。
她听说梁温好吃,命人从外买了三四包糕点,亲自到小书房看望梁温。
她已然见过梁温几次,要么是匆匆一面,要么是距离较远,此刻面对面坐着细瞧,忍不住惊艳。
好漂亮的小少年。
他们家顾衣已然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而身为男子的梁温,则是另一种充满英气的惊心动魄的漂亮。
此时,梁温身着墨灰竹叶暗纹长衫,长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一手握著书,一手拿着笔写字,正襟危坐,不需要有多余的动作,便自有一番不可言说的贵气在身。
顾衣与薛氏说了和梁温结拜之事,也说了梁温写的文章助她得了个皇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薛氏大惊:“怪不得最近上门相看你的夫人太太,许多都出自书香门第。读书人眼光高,你父亲一介武夫,原本他们哪里瞧得上咱们?”
不知这句话薛氏说的哪里不对,顾衣见梁温写字的手滑了一下,墨汁在纸上画出长长的痕迹,毁了一篇好文章。
薛氏又对梁温说:“好孩子,原来我只知你通些文墨,没想到竟是这般大才。你既已是姑娘的弟弟,那就不必拿自己当奴仆了,只管在府里好好读书,改日我让人替你出了奴籍,送你参加科举,以你的本事,定然能高中,日后也当个官老爷!”
梁温彬彬有礼地谢过,并未提出不想脱奴籍的事,眼睛也不曾朝薛氏的食盒上瞟。
顾衣心中甚是奇怪,怎的这会梁温表现的如此知书达理、勤学苦读,明明方才还因为不愿意写一篇文章,跟她瞪眼,还吵着要吃外头酒楼的荷叶鸡。
薛氏越瞧梁温,越是喜欢,命人把食盒里的糕点都掏出来给梁温品尝,她和顾衣到外面花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