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衣。
顾争凌看顾衣的目光逐渐柔和,他还以为顾衣会不辨是非地站在薛氏这边。
“我愚笨不堪,父亲和姨娘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昌义伯府,本是姨娘为我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整个皇城,都不会再有比昌义伯府更干净的人家了。姨娘原本想让我低嫁,也正是看中了昌义伯府,才改了念头。”
这一点,顾争凌倒是知道,他点了点头。
“后来任姐姐一直缠绵病榻,姨娘私下劝我,说任姐姐实在可怜,要是所嫁非人,这样柔弱的身体必然受不了折磨。让我把这门好亲事让给任姐姐,我起初不愿,还闹过,但姨娘苦口婆心,我这才应了。能为任姐姐做些事,我迟些亏也无妨。”
顾争凌欣慰地拍了拍顾衣的肩膀:“乖女儿。”
黄婆子见顾衣以退为进,几句话就把顾争凌的脸色说的和缓了,忙要说话,顾衣却骤然变了脸色,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也不知道武将的女儿是吃什么长大的,黄婆子整个人被打的重重摔在地上,脑子像被一口大锅砸了,意识模糊,耳朵轰隆隆地响着。她挣扎着起身,吐出一口鲜血,里面夹杂着两颗黄牙。
“姨娘如此疼惜任姐姐,本来是长辈亲,晚辈敬,一家人和和睦睦。都怪这老婆子挑拨离间,哄我任姐姐着了她的道,这么好的婚事都要退!”
任娇柔哭道:“不是的,不怪黄妈妈……”
“姐姐!”顾衣佯作焦急,“你当这婆子害姨娘呢?她是在害你!让你丢了这么好的婚事不说,婚事一退,你的闺阁名声呢,还要不要了?日后我爹爹就是舍了老脸,恐怕也没有高门大户敢要你了,你只能低嫁!”
顾争凌被顾衣的话点醒,他起身,绕过书桌,快步走到黄婆子跟前,一脚踹下。黄婆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断了气。
“这恶仆竟要害你,实在可恶。”顾争凌让人将黄婆子的尸首拉下去,不准埋,扔到荒郊野外喂狼。
任娇柔虽然早已不是刚出阳乐县时那个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可她毕竟涉世未深,哪里见过一脚就将人踹没了的场面。
她吓到呆滞。
顾衣的脸色也骤然惨白。但她还提着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管这恶仆怎么样,任姐姐不想嫁,不嫁便是。再怎么样,都要让你过的称心如意。昌义伯府本就是姨娘的一片好心,还望任姐姐不要误会姨娘。”
顾争凌这才想起来还在地上跪着的薛氏,他忙将薛氏扶起,柔声安抚:“都是我的不是,误会你了。快坐下,吃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