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预感在当晚得到了验证。
李余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的时候,躲在树上的闻鹫睁开了眼睛。
他就这么看着李余翻窗出来,搬梯.子,然后踩着梯.子慢慢爬上树。
他将呼吸放轻,整个人仿佛与大树融为一体,所以李余没发现,闻鹫就坐在主树干的另一边,李余环抱着主树干的手再多往下一截,就能摸到闻鹫的头顶。
今晚没什么云,夜风倒是很大,吹得枝叶飒飒作响。
突然李余笑了一声,掉下了树。
闻鹫很久没被谁吓到过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树上跃下,抱住了坠落的李余,而李余也在落地后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衣服,凑近来看他是谁。
和没有武功目力寻常的李余不同,闻鹫能在昏暗的光线下把李余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李余凑近后,他反而有些看不清了,因为李余凑得太近,无论是属于她的气息,还是那隔着单薄衣料的柔软身躯,都叫闻鹫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接着,他听见李余对他说:“呦,这不是不·辞·而·别的闻大元帅嘛。”
“不辞而别”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深刻诠释了什么叫耿耿于怀。
闻鹫想解释,又觉得在那之前得先解决一个问题,于是他提醒李余:“太近了。”
李余满心都是终于抓到人的得意,直到闻鹫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和闻鹫的距离有多不对劲,她连忙松手,抵着闻鹫的胸膛后退几步,却忘了树下有粗壮的树根在地面起伏,被绊后险些摔倒在地。
之所以说是“险些”,因为闻鹫又一次出手,扶住了她。
李余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谢谢。”
闻鹫松开手,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告诉李余:“秋水营还在内查,人手不够,陛下又担心你的安全,就叫我留下暗中保护。”
李余一边将外衫拉回肩头,一边顺着闻鹫的话问下去:“那北境呢,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闻鹫:“轩王献计,挑动境外部族内乱,短时间内边境不会有问题,且我身边的一个军师回北境去了,他会不断传回假战报,好让林之宴以为我在北境。”
一听到“林之宴”三个字,李余顿时精神了:“所以你假装离京,主要就是为了蒙骗林之宴,让他露出马脚?”
闻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非要补充一句:“还有保护你。”
李余一愣,随即想起寺庙之行,好笑道:“你的保护就是把人秦公子的假发给弄掉了?”
闻鹫,面不改色地开始甩锅:“是陛下吩咐,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蛊惑了你。”
如果秋水营的人在,肯定要为皇帝抱不平,明明皇帝只说了要保护安庆公主的安全,根本没有说要防止安庆公主沉迷男色,大元帅这是假公济私。
可李余信了,不然她实在想不出闻鹫有什么理由要这么针对那些来勾引她的男人。
李余还记得自己在客房里看到的那几本书,故意问闻鹫:“你弟帮忙抄的那几篇其实是你写的吧,我就说呢,闻奕小小年纪,笔锋怎么这么锐利,原来是你。”
说完李余就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