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景呆了一会儿,缓慢的阵痛越演越烈,由下往上,终于引起身体主人的注意。陈云景忍了又忍,最终抵抗不住病痛,只得蹙眉捂住腹部,弓起腰,咬紧牙根,脸色褪了血色的白。
“你不是头痛吗?怎么又捂肚子去了?”郁青干脆先把人打横从棺里抱出来,放在地上,挨在怀中,给他拨了拨汗湿的额发,疑惑道,“怎么肚子疼?是要给你找个角落方便吗?”
腹中一阵冷一阵热,涨缩之间,好像整个人都被从中间打横劈开,泄出血肉来。陈云景难以启齿,只是一味地摇头,身上温度下的极快,冷的吓人。
“不必害羞,唔,要不就在山洞另一边好了,我不看你就是了。”郁青说着就要把人扶过去。
陈云景推拒几分,被郁青半抱半拽过去,忍着浑身入骨的疼痛恼羞成怒吼道:“我不是!”
“要我给你脱裤子吗?”郁青以为他害羞,刚要上手。
陈云景再也忍不住,他预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变化,从腹部往四肢百骸蔓延的力量,似乎要挣脱桎梏而出。
他一把推开郁青,往前踉跄两步,甚至来不及走更远,身体爆发出一阵白光。
“云景?!”
却见人影逐渐淡化,一株蓬勃绿意的植物在光中越长越大,枝条抽展摇曳,转眼占据了大半洞穴。若有人经过,打从外往里一看,里面层层堆满了细长的树根枝条,爬上墙壁洞顶,如巨人佝偻着背俯视一切。
被光照到的地方,延展出碧绿的叶片,颤颤巍巍吐出花蕾。
它在动着,挥舞着枝叶,似乎也很震惊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变回原形。
郁青面对着白光后挤满了大半洞穴的植株,却着实看不出对方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你现在……没事了吧?”
枝叶簌簌抖动了一下,像在回应郁青的问题。
“你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啊?”郁青迷糊了。
一根枝叶慢腾腾举到他面前,两片嫩叶展开,露出了中间雪白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郁青尚且来不及惊叹,就看到这花骨朵儿以极快地速度一层又一层展开了雪白绵软的花瓣,柔嫩而芬芳,比玫瑰更清丽,又比茉莉更华艳,犹如月下美人。
郁青此前从未喜欢过什么花花草草,倒是现在终于与那些爱花惜花之人有了某一瞬的心情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