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天门上才刻着除魔法咒。
“你啊,倒是误打误撞避开了恶战。当年的事可复杂了,一潭浑水。”宴辞舒了口气,“我们那仙帝年龄不大,野心倒是挺大,明面上要收服魔族端了魔域。实际上是借此排除异己,把天宫里的人都换成自己,不服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那些老家伙知道一点这些事,赶忙自请下去关天门,天门一关,他们也不回来了。”
花晚山听这话,倒是想起了九冥,九冥与郁青不同,年长于郁青,也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回去的,早早给自己找好了退路。注意力被渐渐分散,连着初时的悲痛也散去了些许。花晚山静静地听着。
宴辞拍着大腿道,“虽然仙帝不知哪来的地图和消息,带着人突袭进去。可是魔族那些人个个骁勇,一场恶战下来,两边都没能讨得了好。魔尊自爆,剩下的魔族死的死,隐居的隐居,如今也找不着了。仙帝被魔尊拉着垫尸体,仙界也死了不少人,群龙无首,剩下一些老家伙把着秩序。我算是运气好的,捡了条命,只是环顾四周,昔日一起饮酒作乐的兄弟都不在了,剩我一个独守南天门,未免有些寂寥。”
“这不,见了你,就按捺不住激动追了过来。诶,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花晚山听见郁青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笑道,“回什么?我回来付出的代价也不少,现在哪还有当年的威风,不回去了。”
又是一阵家常,宴辞告辞离去,郁青起身送他。
花晚山心中的仇恨渐渐消散,他睁开眼看着顶头的幔帐,却未免有些怅然所失。他的父皇没了,家没了,一同连着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他从开灵智时忽然获得一切,又在初懂世间时忽然失去,成了心中执念。
过去一直为了回来仙界而努力,料想过百般结局。如今当真回来了,却孑然一身,失去目标,心中一片空荡荡。
“父亲……”小小的声音凑在他耳边。
花晚山如梦惊醒,转过脸,却看到笑笑上身趴在床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看他,懵懂纯真,喜是喜,怒是怒,一片白纸,一如他当初。笑笑扯了扯他袖子,“父亲。”
花晚山耳边响起自己儿时呐喊过无数遍的称呼。
——父皇。
笑笑见他不回应,固执地又喊了一声,“父亲。”
花晚山猛然坐起,一把把笑笑抱入怀里,按着他后脖颈,薄唇颤动不已。他闭了闭眼,“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