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的每一个太子都曾在此处斋沐,兴许他们都瞧见过这片景色。”李络道,“此月彼月,皆是同月。”
朱嫣听了,收回目光,瞪了他一眼,道:“五殿下莫非是在说,您将来也会做太子么?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这做太子的人,必须仁慈宽厚,德才俱佳,更需有大肚量。小心眼的人呢,可做不了太子。”
李络一听,摇头失语。
到底是谁小心眼?他怎觉得他已够宽宏大方不计较了。
遥遥的,宫巷那头传来了打更的梆子声。李络道:“快到岐阳宫落锁的时候了,我先带你下去吧。”
朱嫣目光一怔,道:“你,你要我回去了?”
李络道:“你回去的时辰晚了,怕是会被皇后责罚。”
朱嫣有些不可思议,绞着裙边儿,小声道:“便是落锁了,我,我也有法子溜进去。皇后娘娘她这个时辰,是绝不会来玉粹斋和赏瑞堂的……”她有点红脸,白皙的面容如染上一片桃花绯色,娇艳动人。
李络眉一挑,道:“你要留下来,也成。今晚斋沐,那你就进来伺候我沐浴?”
朱嫣立刻变脸:“我走!”
第49章 再谋
次日, 贤育堂。
“你说什么?”
朱皇后站在佛龛前,手捻一串紫檀小珠, 秀眉凌厉挑起。佛龛中, 贴着金箔的佛像慈眉善目,仁情悲悯;可朱皇后的眉眼里, 却满是戾气, 毫无佛祖的慈悲:“李络在守心塔上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夜,方才已回陛下面前叙命去了?”
谨姑姑垂头躬身,亦是语气不甘:“回娘娘的话, 正是。他昨夜斋沐,并无遇到什么意外之事, 今早起身后收整后, 便已去陛下跟前了。”
“怎么会这样?!”朱皇后言语微怒, 重重将佛珠甩在了祭案上,“裕贵妃平日里瞧着爱生事, 可到了这节骨眼上, 竟能让李络好端端地从守心塔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