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没事,不过是被秋姑姑吓到了。”朱嫣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秋姑姑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的。”
“她没事儿。”朱皇后的语气淡下来了,“只不过本宫还是怕她的病会过给旁人,把人迁出去了,你以后不必怕她冲撞了你。”
皇后心里冷哼一声:这秋荻不听话,那便没什么用处了。早点弄出去就算完事儿了。
朱嫣忙低头道:“娘娘仁厚。”
她的模样极是乖顺,皇后再三打量她,也不曾瞧出什么端倪来。最终,皇后只是冷眼道:“嫣儿,你可是本宫的亲侄女儿。这宫里头这样波云诡谲,本宫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你放心。区区一个秋荻,害不了你。你明白了?”
皇后说罢,眼底有半缕寒芒。
既然秋荻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敲打朱嫣,那就只能由她亲自来与朱嫣说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朱嫣一定懂。她能护她在岐阳宫周全,自然也能叫她翻身不得。一切就看这小侄女儿懂不懂事了。
她若乖巧些,那自个儿当然会为她找个好婆家。就算嫁不得李淳,那还有李淳手下的幕僚可以嫁。若是不乖巧,那朱嫣会嫁给什么玩意儿,可就不好说了。
想罢,皇后又展露出关切之色,道:“你若缺什么,记得和姑母说。姑母与你血脉相同,把你当半个女儿对待。”
朱嫣闻言,流露出感激之意,忙道:“谢过皇后娘娘,嫣儿没什么欠缺的。”
过了三日,就到了陛下赐婚的日子。
依照本朝惯例,但凡赐婚皇子公主,皆要到章德门的城楼上宣旨。章德紧挨着朱雀街,百姓爱凑热闹,凡有宣旨皆会涌过来一听御音。京城人都说,这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不外三处,砍头的刑场,东西的两市,余下一个便是宣旨的章德门了。
福昌公主也喜欢看这热闹的场景,尤是今日宣旨赐婚的还是她的哥哥,她自是不能错过,领着两个伴读便蹑手蹑脚地往章德门钻去了。
“我早先叫采芝向谨姑姑打听过了,只要咱们不到城楼的最高处去,母后便瞧不见咱们了。”福昌公主笑嘻嘻地,一路奔得飞快。这章德门上下三层,一道石阶曲折往上,周遭搭了一道红瓦绿柱的宫廊。福昌便打从这宫廊上飞奔而过,在石阶下头停住了,气喘吁吁道,“瞧,母后与皇兄在上头呢!”
朱嫣也跑的累了,停下来歇脚,顺道抬头一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