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君的面色一僵。
“…这,这是真的?”秦元君的眸光震颤,暗暗觉得这太不可理喻了。
“当然是真的。”谨姑姑理了理衣襟,淡淡道,“娘娘可是在心底惋惜了好一阵子呢。毕竟,嫣小姐是在娘娘身旁看着长大的,如今平白便宜了其他的殿下,又岂能叫人舒心呢?”
秦元君听着,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阖宫人都以为当初陛下拒绝朱嫣与李淳的婚事,是因为陛下嫌弃朱嫣配不上李淳,她还为此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特地去嘲笑了一番朱嫣。
但那时的朱嫣,听闻自己与李淳的婚事告吹,非但没有显露出失落,反倒是一阵庆幸之色。彼时,秦元君不理解朱嫣为何有庆幸之色,还以为她碍于脸面,硬着头皮在假装。可如今回过神来,细细一想,恐怕并非如此。
莫非,朱嫣早与李络暗通款曲?因此,得知自己不必嫁给李淳,才会露出庆幸之色?
秦元君心底微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她懊恼起来,和谨姑姑道:“姑姑,我还以为朱嫣对大殿下一往情深,没想到她是个如此趋炎附势之人,早早地就攀上了五殿下的枝头!如今五殿下要做太子了,她定然风光得意的很!”
说到最后,无比懊恼。
“嫣小姐不过是懂得审时度势,看清宫中的东风罢了。她在娘娘身旁长大,当然知晓这宫中的水是往何处流的。”谨姑姑慢悠悠地说,“元君小姐,你若有她一半儿聪明,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秦元君的脸一沉,有些不高兴。
谨姑姑是在变着法子骂她笨?什么叫她若有朱嫣一半聪明,事情就麻烦了?
好,她确实承认朱嫣有些小聪明,懂得看这宫中的权势变更,能一眼就挑中五殿下这个来日的准太子。可这也不代表她秦元君是个蠢笨之人呀?
这西郊的草场甚是广袤,除却茫茫草场,还紧邻着一片青森大湖。秦元君眼看着两人离营帐处越来越远,反倒向着森林间去了,不由有些迷惑,问道:“谨姑姑,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说去拿生肌养颜的膏药吗?”
谨姑姑的脚步停下了。她背对着秦元君,道:“没错呀,就在这儿拿。”
秦元君微愣,转身环顾周身。只见群森招展,树木环抱,四下里一片林木之影。树冠遮天而起,将阳光都蔽去;几道秋日晴阳,勉强透过枝叶间的空隙落下来,才照亮了泥土上一片腐草。那叶片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是一只兔子烂掉的尸体;皮毛半腐,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从下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