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宫里头, 怎么样?”万氏握着朱嫣的手,关切地问道。
朱嫣答说:“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的,左不过是搬到了别处去住,一切都好。”
听朱嫣说的这么习以为常,万氏忽然想起女儿从前也是在宫里久住着的, 还是待在岐阳宫那等地方。如今嫁进了东宫, 也不会手忙脚乱。
也好,也好。
万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叹道:“旁的事, 母亲也不多挂虑,只怕你在太子殿下那受了委屈。他可曾有过薄待你?”
虽说太子瞧起来对女儿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 可天家的男人,难保不会生那么一点歪歪心思。万一女儿一过门, 得了手, 他便不珍视了, 这又能上哪儿说理去?
朱嫣也知道母亲担心, 忙安慰道:“母亲且放心,太子殿下对我没什么不好的。”
万氏叹了口气,酸涩道:“你在家中娇贵惯了, 就是在福昌殿下身旁那也是千簇万拥的,一时嫁作了别人的媳妇,要伺候夫君与公公,也不知道能否习惯了……”
万氏自己也是从做姑娘过来的,在家时何等舒服,出了嫁,到了朱家,瞧着风风光光;可关起门来,还是恼人事一大堆。上头二老身子不好,为尽孝道总得侍奉榻前;丈夫又是个不解风情之人,脑袋里除了公文之外竟是什么都装不住;饶是如此,还得尽心尽力地操持着阖府的家务事。她尚且如此,自己那娇贵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怕不是光应付各宫的主子就自顾不暇了。
朱嫣却摇了摇头,道:“也谈不上什么‘伺候’,太子殿下从来不会让我做这做那。”
“不曾让你帮着捏捏腿脚、布布菜?”万氏有些狐疑。
“不曾。”朱嫣答。
不过,李络给她夹菜盛饭了,这事儿还是别说给母亲为好,免得气到她。
“不曾让你绣绣鞋垫以表心意?”万氏嫁进朱家没几日,就被婆婆拉着这么叮嘱了。外头做的衣服终归不称心,还是媳妇儿自己做的合身。为此,万氏熬了不知道几宵灯火。
“不曾。”朱嫣老实说。
“也不曾…”万氏卖力地想了想,隐约想起先前自家夫君摔了脚没法走路,她帮着端过脚盆,就问,“不曾叫你帮忙洗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