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互动分外自然,落在他人眼里自是成了一片浓情蜜意。
“你……”燕诤颤着声,目眦欲裂地看着萧乐宁,“你是否、是否早就心仪他了?”
萧乐宁抿唇,巴掌大的小脸儿盈着清浅笑意,软糯声音透着疏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仪与否……”
她说着,只觉得头皮猛地一麻,下意识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狐狸般的眼眸笼着一丝讥诮,萧乐宁心中登时便慌地错了拍,一个不慎咬到了舌尖儿,口里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邵煜凝视着她脸颊的泪珠子,心蓦然一紧,刚还闪着讽意的眸子霎时温和了些许。
二人对视的目光无端添了几分缱绻柔情,燕诤咬牙,心头怒气如泼了油的烈火般升腾而起:“你以为他因何对你转了性子?不过是因为你能镇得住他身上的血灾。”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原还满是羡慕地望着萧乐宁,此刻皆变了态度。
舌尖儿处的痛稍稍缓解了些许,萧乐宁并未如燕诤想的那般黯然失色,那双黑白分明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反倒染上了一丝好奇:
“你也有血灾?”
娇娇软软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邵煜微微挑动一下眉尾,咧了咧唇:“你也有?”
萧乐宁轻轻颔首:“有的。”
“哧……”一阵闷声低笑轻响,带着惑人的低哑磁性,“可真是天造地设。”
萧乐宁仰头看着他嘴边噙着的笑,控制不住地捏着冰冷的手,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他若是疯起来,定比燕诤还骇人得多……
“六皇子,您该回去了。”一道苍老冷肃的声音响起,萧乐宁骤然觉得后背一凉。
是宛妃身边的宋嬷嬷。
萧乐宁抿着唇,缓缓看向那佝偻着腰身的老妪,不禁想起自己归家后第一次入宫,无意间撞上她从襄萃宫推门而出,手中竹笼内堆满了被咬断了脖子的死鸡。
燕诤对这位宋嬷嬷素来尊敬,听闻她开了口便收敛了几分,但那蒙着醉意的眸子仍是涌着不甘。
“娘娘还在宫中等您。”
邵煜自是没什么耐心等燕诤把路让开,轻笑一声就护着萧乐宁从他身侧有过。
清甜香气逐渐离自己远去,燕诤只觉得心好似被架在火上烹烤。
他突然追了上去,手堪堪碰触到萧乐宁那绣着淡蓝色连珠纹的披风,便有一阵钻心剧痛从手腕、手肘处蔓延开来,脖颈处登时青筋四起,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凄厉惨叫响彻云霄,燕诤的右手臂仿若是失了骨头支撑的一摊皮肉,软弱无力地垂在身侧。
“诺诺的衣裳被你弄脏了……”邵煜盯着那染上星点灰尘的披风阴戾一笑,宛如地狱修罗般,眼底凝着一片漆黑暗芒:“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废你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六皇子、六皇子……”宋嬷嬷吓了一跳,指着邵煜厉声斥道,“大胆狂徒,竟敢谋害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