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邵煜眉尾微扬, 咧了咧唇角道:“想念大师,来探望探望。”
元一不置可否,轻掸着衣襟上的灰尘别有深意道:“你说想念,那就是想念罢。”
他起身,迈着缓慢的步子悠悠走进内室:“风动、幡动,心也动……”
萧乐宁抬眼看向邵煜,兀地捕捉到他那漆黑眼眸闪过的一丝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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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急不缓地行在山路上,萧乐宁捧着手炉低头无话。
车外马蹄声“哒哒”地响着,她凝视着车壁香囊上绣着的秀气兰花,不知为何,心微微动了动。待冷风袭进,萧乐宁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
这样冷的天,骑马会冻坏身子吧?
萧乐宁抿了抿唇,扬声唤了一句:“世子,不然……坐马车回去吧?”
前方骑着马的男子拉了拉缰绳,忽而转身朝着萧乐宁看去。
邵煜缓缓咧唇一笑,调转马头慢悠悠走了过去。
待行至车边,他俯身靠近窗边,深邃眉眼带着一丝玩味。
漆黑的狭长眼眸倏地贴近,清冽的气味陡然钻进鼻子,萧乐宁抓着帘子的手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墨似的眉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瞬,他笑着低了声音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萧乐宁看着他眼底凝着的一片漆黑,镇定自若地弯了弯眉眼:“我……刚才唤你夫君呀!”
软软的声音仿若化作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的心头,蹭的他微微发痒。
邵煜定定地凝视着她清亮带笑的眸子,眼底漆黑缓缓散去,他直起身子,轻笑着:“我的兔子仿佛机灵了些许。”
萧乐宁偏了目光,心中喃喃:他愈发莫名其妙了。
漆黑眸子盛了些许温柔,他正欲应下,兀地想起自己前几日给迟景送信,让他在休沐之日去香径居商量要事……
竟给忘了……
邵煜拉着缰绳调了方向,轻声道:“我还有事,只送你到京郊,就不折腾了。”
萧乐宁放下帘子,搓了搓被冷风吹得僵硬的手指:也不知嫂嫂现在怎么样了,事情是否都解决了。
一晃便已到了京郊,她同邵煜道了别,静静看着邵煜往西北方离去。
一阵刺骨冷风吹过,萧乐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亦双见状忙换了她手上的手炉:“离国公府还有一段路,夫人再不走,恐怕就天黑了。”
萧乐宁点点头,放下车帘轻轻抚着散着滚滚热气的手炉突然想起了什么:“应该把手炉给他的……”
亦双正站在车边替她将帘子掖严实,车内的喃喃低语清清楚楚钻进了耳朵。她掩唇笑了笑,回身钻进了后头的马车:都道是关心则乱,姑爷骑着马,怎么拿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