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忙活了一年总算能聚在一块儿,过两天清闲和美的日子。
过了正月初三,拜年的忙碌暂歇下来,林时安搬着小木头板凳裹着厚棉袄在床边写卷子,外头却传来几声陌生的犬吠。
他把趴在自己腿上的小萝卜丁抱起来,让乐乐的下巴搭着他的肩窝,起身往外走。
外头刚飘过一场雪,空旷的道场上白皑皑铺了一层,柔软的像是棉絮,一呼吸就是清爽的冰雪气,干净透亮。
雪地中间落着几个斑驳的脚印,有大有小,衬着雪色。
大的那个冲他挥挥手,林时安的弯弯月牙儿眼便出来了,“许佟澜?”
又惊又喜的腔调里,乐乐非要凑热闹,从他身上扑腾下来,奶乎乎地跟了句,“许佟澜!”
“不许没大没小,”林时安又把他抱起来,怕乐乐脚底沾了雪冷着,他走到许佟澜身前,对乐乐说:“叫哥哥。”
“哥哥是你。”小家伙挺有原则。
许佟澜略挑眉,“没听说你有个弟弟。”
“a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总不能让他跟着一块儿吃苦,”林时安说:“老家这边也有幼儿园,等他到读小学的时候了再接过去。”
许佟澜有些诧异于林时安默认了乐乐的身份,毕竟惯性思维总觉着,自家有孩子的人,多半是不会去收养福利院的孩子的。
林时安和许佟澜朝夕相处久了,几乎一个眼神就知道许佟澜在想什么,“村里偏方说,生不出孩子的父母抱个孩子养两年,说不定就能怀上。”
他不带太多情绪的笑着,“这点上我还算是个福星,我到林叔家没几年,芳姨就有了乐乐。”
话说着,裤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林时安低下头,才后知后觉把注意力转移到和许佟澜一块儿到来的另一位客人身上。
——一只白色长毛狗,细软的毛和雪地融为一体,只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