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冯道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死的人。
冯道躬身行礼,“下官冯道,二公子府内掾属,见过张监军。”
“你居然能猜出咱家是谁,”张居翰惊叹了一句,“好聪明的娃娃。”
冯道认真的回道:“使君征战河北时,监军曾帮忙转运粮草,留过记档,晚辈这次帮忙转运粮草时,曾参考以前的记录,所有记录中,只有监军的记档最为清晰明了,晚辈受益颇深,还曾想着拜访您请教一下,却听说……不过如今见监军安康,下官甚为欣慰。”
张居翰脸上露出一丝怀念,“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咱家受先帝之命来幽州做监军,每日战战兢兢,唯恐做的不好有负圣恩,想不到这些事居然还有人记得,先帝,老奴终究有负于您啊!”
说着,老者居然哽咽起来。
冯道忙将老者扶到旁边一棵树后,掏出自己的帕子给老者擦了擦脸,劝慰道:“监军之忠心世人皆知,非是监军不尽力,实在是朝中……唉,如今僖宗昭宗两位陛下已去,监军还是看开些。如今不同往日,使君既然能藏下监军,那就待监军有几分情谊,监军还是保重自身为要。”
老者闭了闭眼,把情绪压下去,拿帕子擦了擦眼,把帕子还给冯道,看着冯道温和的说:“你说的对,两位先帝已崩,咋家如今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了,还有什么是看不来的。”
“监军能这么想太好了,监军做事素来恭谨,又才能出众,等过了这阵风头,定然能得到使君重用,到时肯定能大展所长。”
“咱家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张居翰摇摇头,不愿再说这个,反而问起冯道,“你是守光门下的?”
“下官刚刚被二公子所聘。”
老者拍拍冯道肩膀,“好好干,要是守光不喜你,就到咱家这,咱家虽然本事不大,在使君那还算有几分薄面。”
冯道哭笑不得的看着老者,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二公子不喜欢他,不过还是很诚恳的说:“下官多谢监军爱护。”
老者点点头,走了。
等老者走后,冯道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