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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这下傻眼了,本以为手到擒来的镇州,却不想屡次折损他大将,就在他气的发疯,想要再派大将去时,原李嗣昭的观察判官,任圜却传来消息,他拿下了镇州。

当初李嗣昭死后,任圜身为其观察判官,在军中又素有威望,就顺理成章的接收了李嗣昭的军队,这些日子之所以大将折损后还能大军不乱,全靠任圜掌军,在镇州城里终于支撑不下去时,任圜一举拿下了镇州。

从王镕身死,损失了四员大将,耗时一年,李存勖终于拿下了镇州,兼领了成德节度使,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然而这坏消息还没完,因为李存勖不断向镇州调兵遣将,导致魏州这边兵力减少,防御下降,戴思远趁着李存勖无暇顾及黄河下游防御,突然对着几个小城发起了进攻,几个小城防御不行,登时被拿下。

本来只是丢几个城,李存勖也还不放在心上,再夺回来就是了,可其中一个城,卫城,却是晋军的存粮之处。

卫城一丢,李存勖在黄河一线的粮草顿时损失三分之一。

偏偏这时又遇上河北大旱,多处税收上缴不了,又遇上粮仓被劫,李存勖一时焦头烂额。

魏州 晋王府

半夜,李存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冯道本来已经快睡了,却被吵醒,只好睁开眼,轻声说:“殿下又睡不着?”

李存勖叹了一口气,侧过身来,对着冯道的榻,“可道,本王悔不听你昔日之言,要不如今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当初胡柳陂一战时,你就说粮仓这样重要的东西,别放在离战场太近,虽然方便转运粮草,却太危险,容易被袭击,结果当初你保住了濮阳,本王也没当回事,却不想这次卫城,却让本王实实在在吃了个大亏,四万担粮食,一想起来本王就心疼的睡不着觉!”

“……”冯道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安慰,“事已至此,王爷还是看开些。”

“哪里能看的开,”李存勖苦着脸,“今年要是大丰收还好,哪怕损失些也能补上,可偏偏遇到大旱,唉,你当初还提醒我让我注意冬旱,早知我打什么镇州,直接允了张家和谈就好,派兵去修修水渠,现在哪受这个憋屈,你知道么,今天我看魏博的税收,竟然只有七成,我把粮官赵季良叫来询问,询问为什么税收无法收齐,你知道他说什么,他居然一句话堵了我,问我什么时候拿下大梁,还说如今天旱,如果再征收全税,只会失去民心,劝我不要再进行征收……”

“赵判官此话,乃金玉良言。”冯道感慨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他说得对,我还好好嘉奖了他两句呢,可赵季良的话再对,不征收税收大军就没粮草,他光道理说得好,我这眼下的危局怎么办?”李存勖甚至憋屈。

冯道心里叹了一口气,大旱之时强行征税,会丧失民心,有损声望,可要不征收,大军没粮草,军队就撑不下去,这真是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