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好主意,唐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久在樊孝仁家也不好,唐律带领仵作返回县衙,继续审理。
樊襄氏哭哭啼啼,唐律问:“樊襄氏,你只说艾大仁打死了你的丈夫,有没有新的证据呢?”
“大人,有证人作证,当时有人看到,左邻右舍都看到了,还拉架了的,民女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没动手,是活生生地被他打死的。呜呜呜!”樊襄氏哭道。
“你能说出证人名单吗?”
“大人,左边一户就是艾大明,右边一户是艾大强,上面一户是艾大光,下边一户是艾大亮。在艾大仁打人打民女的丈夫的时候,他们都在场,大人如果传他们到堂,一定会说出艾大仁的打人经过的。”樊襄氏说。
“那些证人是不是艾大仁的亲戚?”唐律问。
“正是。民女的丈夫是外地来的,所以名叫樊孝仁,这是他们的天下。丈夫老实巴交,不敢招惹他,咋可能去殴打他?只有被他殴打,艾大仁的亲戚,就是不出面,不动手,齐刷刷一站,就是一种威胁,民女的丈夫咋可能去招惹艾大仁呢?艾大仁就是喜欢欺负人,不光欺负民女的丈夫,也欺负其他外姓的人。大人可以下去查一查,访问,调查,都能了解,要是传这几个邻居过来,恐怕还是不行。”樊襄氏说。
“说的没错,因为是亲戚,作证的效力不强,有利害关系,再说,让他们来了,作证之后,回去他们肯定要有矛盾,说不定是吵架,有可能是打架,那么,当地就不太平了,为了保持稳定,还是你牺牲一下,就不追究你的诬告的责任了,你回去,好生安葬你的丈夫。这里就交给本官处理。你也不必担心艾大仁会对你怎么样,你才死了丈夫,孩子还小,就不治你的罪,你回家去,处理你丈夫的后事,然后,如果有合适的人家,能嫁出去就嫁出去,免得一人带着幼子很是辛苦。”唐律说。
樊襄氏一听,嚎啕大哭起来,但是也毫无办法,坏人当道,没有人伸冤,没有人惩罚,只能靠天,靠上天来收拾恶人了,看这一辈子能不能看到报应发生,希望立马报应临到艾大仁身上,让他不得好死。
樊襄氏离开,一路哭嚎,影响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已经退休,是以前的书吏。
他虽已经退休,因为已经养成上下班的习惯,每天都要来县衙门口转一转,像是还在上班,然后再回家去,这才踏实。
这一日,他看到一妇女边走边哭,就上前问:“敢问你为何哭泣?”
樊襄氏一看,是一个白发白须老人,知道这人是个闲人,因为常看到他在县衙门口坐着发呆,看来来往往的行人,还看告状的击鼓,这人纯粹是闲得蛋疼。
于是没好气地说:“关你何事?”
“你这女子,对老人一点不尊重,老夫好意问你,你为何要这样回怼老夫?”
“你是闲的无事找事,我的丈夫被人打死,无处诉苦喊冤,你这个时候来问,我当然烦了,你要是我,也会烦的。好人得不到保护,坏人得不到惩罚,这让人还怎么活?”樊襄氏说。
“哦,原来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死人,打死人了还逍遥法外,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老书吏说。
“你还有点良心。这个坏蛋还没放出来,估计快了,等我一走,再关押他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县令说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打死了人。没有证据,就要放,要不然,他一告就麻烦了。”樊襄氏说。
“他没证据怎么告?”
“他人多,现在关押在县衙,这些人都知道。他要是告,唐县令还真要解释解释了。因为我告艾大仁打死我丈夫,县令因证据不足,不能治罪,但是,关押艾大仁,这证据却很充分,没罪证就要放人,唐县令一直不放,这个对他肯定不利。要是唐县令害怕了,就会让他走。不害怕,就还会继续关押。”樊襄氏说。
“那什么证据不充分呢?有没有让仵作前往验尸?”老书吏问。
“有,仵作去了,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查出来有外伤。后来,因为我丈夫家来了不少客人,没查出什么,也不能总是拿着我丈夫的尸体没完没了,造成无法入殓吧。就这样,又到县衙审理,艾大仁还是不承认,看到艾大仁行凶的,都是他的亲戚,不能作证,我丈夫这边的,也没有亲戚看到,或者村民看到也行,估计村民也怕惹了艾大仁,他在村里是村霸,谁都怕他,不敢得罪他。所以,目前的证据对他很有利,对我丈夫来说很不利。”樊襄氏说。
“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缺少证据,关键是缺少受伤的证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