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也的确是又冷又饿。下雨之前他们吃过面包和香肠了,可现在就是很饿。可能是因为太冷,所以消耗大,身体需要补充。
廿七又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根树枝。他把树枝剥了皮,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干净木棍,把面包还有阮卿从村里带出来的花卷用木棍扎起来,在火上烤。
烤得外皮微焦,香气四溢了,再递给阮卿。
阮卿都流口水了!
人对于食物和温暖的渴望真是太强烈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卫生不卫生,直接开吃。
热腾腾的食物下肚,阮卿才真正缓过来。
廿七说:“你继续烤一会儿,我去收拾个屋子出来给你休息。”
他说:“今天就算雨停,他们也肯定来不到这里的,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阮卿也明白眼前的情况,只能点头:“你看着办。”
野外生存这件事上,她没什么经验,都得靠廿七。
廿七把手机还给了她,又出去了。
手机依然没信号。阮卿坐着烤火。闲着也是闲着,把手摇式充电器拿出来,给手机充电。
来之前考虑过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多久,她特意准备了充电宝又准备了手摇式充电器。果真派上了用场。
摇得手都酸的时候,忽然有了那么点信号,收到了延迟了的信息。
是阮祥云回复她的那条。阮卿看到他说他们都平安,才放下心来。继续转手柄给手机充电。
廿七又回来了:“走,换个地方。”
他又把她打横抱起来。
这会儿,阮卿有心情去感受公主抱了。
廿七的手臂特别有力结实,公主抱特别稳。他的肩膀也很宽,阮卿很“顺其自然”地搂住,手感很好。
廿七把她抱到了中院。
中院全是精舍,类似集体宿舍。廿七选了一间房门紧闭的,打开果然里面还算整齐,没有被野生动物祸败。
屋里有炕。炕上倒没有被褥了,只有一些硬得像石块的烂棉絮。想来是皂角几十年中生活消耗得差不多了。
廿七翻箱子柜子,找到几件破烂衣裳,撕了做抹布,用雨水把屋里的抗先擦了一遍。
本来想点火炕的。看了看发现炕道已经堵塞了。
皂角后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精力清理炕道了,反正是没法用。现在也没那个时间清理。
廿七就在房中央石砖地板上点了堆火,又用烧着的柴把刚才擦过的炕面燎了一遍,熏了熏,以防有潮虫蜈蚣之类的。
弄好了,他才过去前面把阮卿抱过来,放在炕上:“在这边烤火吧,这边暖和。”
三清殿太高太大,而且门坏了,风呼呼地往里刮。
精舍就小得多。一小堆篝火烧着,整个屋里都暖和和的。
廿七把她的鞋子袜子也拿了过来,说:“我去别处,不进来,你把裤子也烤烤。”
阮卿说:“你先别折腾了,你也先烤烤火,休息一下。你鞋都湿透了。”
廿七说:“好,我去前面烤。”
两个人暂时分开。
廿七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阮卿就脱了裤子——那裤子的裤腿早湿透了,粘在皮肤上难受死了,冰冰凉。
先拧一下,脱脱水,再搭起来烤火。
烤着烤着,雨停了。
外面居然又亮起来了,本来就是白天,之前是被乌云遮蔽了阳光,才跟黑天似的。
窗户是玻璃的。
当然是玻璃的,观里人烟鼎盛的时候都已经是民国了,自然会有玻璃。
阳光穿透脏乎乎的玻璃窗照进来,屋里明亮了很多。阮卿刚才心里被水漫过似的感觉也褪了很多,从厚重难言的历史里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