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但也不算大钱。阮妈妈只点点头:“不错。”
阮卿心头又浮起廿七那短暂的一下迟疑,她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知女莫若母,阮妈妈一看就知道她有心事,问:“怎么了?”
除了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的事,其他的事上,阮卿还是全心地信任自己的爸妈的。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了阮妈妈。
200万并不能让阮妈妈情绪波动,阮卿却把她气着了!
“你凭什么!”她生气了,“你凭什么就给人家小廿的钱给安排出去了!”
阮卿有口难辩,总不能说出真相,只能强行给自己圆逻辑:“他本来也不是道士呀,他是皂角师父捡来的弃婴嘛。所以道观根本不算是他的。他也只是受了道观的恩,所以呢,拿到这个钱捐给慈善组织,回馈社会。也是皂角师父这个功德的一个良性循环。”
“你拉倒吧。”阮妈妈说。
这种傻不拉几不接地气的主意一听就是阮卿出的。她说:“人家小廿是因为现在属于求偶阶段,所以感性战胜了理性,没法拒绝你。”
“可你们要万一不成呢?你也没法保证你明天就要嫁给人家吧?啊?是吧!”
“本来人家跟着你离开山里,谈场恋爱,就算分手了,也还有这么一笔钱,够他在社会上安身立命了。”
“你倒好,慷他人之慨,夸嚓给人都捐没了。将来你们俩万一谈得没意思了分手了,人小廿在山外落得个两手空空,一穷二白?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凭什么呀!”
“不是,钱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他没钱花呀。”阮卿说,“呸呸呸,别咒我们分手。”
阮妈妈说:“你有再多钱,那也是你的钱。你让人手心向上朝你要钱,和人家自己兜里有钱,那能一样吗?那能舒服吗?”
所以这是廿七那一瞬迟疑的原因吗?
阮卿犹豫了。
阮妈妈说:“你还真逗,你觉得道观不归廿七?那你觉得该归谁?”
“道协啊。”阮卿说,“天下道宗一家,这是道观,当然该归道协。”
阮卿真的是打心底就这么认为的。她认为道协才是野人观真正的所有者。
“那你知道全天底下有多少破道观荒废了没人管没人要吗?道协怎么不去收回来啊?”阮妈妈诘问。
阮卿答不上来。
“我告诉你,就算照你说的,他只是道观照顾的弃婴,没继承权。那又怎么了?老师父去世之后,这破道观就是无主之物了,谁捡到,谁在里面生活,就是谁的。”
“要是没有小廿把师父们的事迹给带到了大家的眼前,惊动了政府。光这么一个破道观,你试试打电话给道协,让他们来管,你看他们屑不屑得管?屑不屑得爬六七个小时的山来看一眼?”
“没有小廿,谁会搭理野人观啊。”她说,“是小廿把这个破道观的价值带出了深山。否则它就是一个没人要的破院子。都破成什么样了,我看那大殿都快塌了,吓死我了。”
阮卿愣住。
她忽然意识到了她在这件事里的一个盲点。
她一直以来都主观且武断地认为,野人观和廿七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顺着阮妈妈的思路想一想,才发现自己完全无视了廿七对野人观的贡献。
野人观是一座死去了的道观。
不仅通往山外的方向已经荒草淹没,全没了路。跨越沟涧的桥也早就被皂角师父毁掉了。
因为那道沟涧,便是偶有驴友,也会因为绕行而偏离了方向,再不会折回来发现这座隐藏在深山里的道观。
如果再过一些年,村里对道观有印象的老人都离开,野人观的故事渐渐会被遗忘。
房子损毁成那样,也许再过一两年,大殿也会坍塌,木箱会损毁,里面的遗书如果跟着损毁,野人观就真的从历史长河中湮灭消亡了。
文化景区这种项目,不是有个古旧破房子就能搞出来的,是需要背景故事做依托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处废墟,无论是政府还是道协,真的没有人会来多看一眼。
是廿七。
廿七为了寻找合适的山洞,来到了离沟涧不远的地方。
廿七为了带她避雨,跨越了那道拦住了几乎所有人的沟涧。
廿七为了找个能躲雨的庇身之处,飞到了高处观望,看到了道观一角屋檐。
这才把一座死了的道观从无人荒野里,推送到了世人的面前,让人们看到了它的价值。
阮妈妈骂她:“就算是在菜地里挖出个文物上交给国家,国家都还会给奖金呢。小廿把整个道观都上交了,人家拿钱怎么了?你凭什么就道德绑架人家,非要捐出去?”
是呀,挖出个文物交给国家,国家都还会给你发奖金呢。
廿七发现并上交了一整个道观啊。被政府认定是具有开发价值,要进行投资建设好在未来几十年取得收益的项目
廿七凭什么不能接受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