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珞没走,他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哥哥。
封琏点头,封珞才跟封赟去玩。
孩子们散开各去玩,寒笙朝着封琏的方向福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再次认真道谢:“多谢四表哥。”
封琏想了想,说:“今日宾客多,不好当着宾客的面责罚五弟。晚上我会向四叔禀明,让他好好管教五弟。”
寒笙赶忙摇头:“小事而已,不要紧的。”
封琏知道寒笙的处境,也知道她的顾虑,他没再说什么,而是道:“是不是快到去衔山阁的时辰了?”
寒笙惊讶四表哥居然知道她每日去治眼的时辰。她点头,道:“这就打算过去了。”
“去吧。师太医既说了能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可以。”封琏道。
寒笙微笑起来。此刻的笑容不再是伪装。寒笙想转身,封琏却突然朝她走过去。他弯腰,拉过寒笙的手,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去擦她的指尖。
寒笙愣了一下,一下子红了脸,喏声:“手指头又粘了泥沙吗?”
“笙笙虽有眼疾,却比同龄人读书识字更多。这让为兄很是敬佩。”封琏温声含笑。
寒笙懵懵懂懂地笑起来,心里好似淌过一道春潺水。
寒笙去了衔山阁。师从初像往常那样立在门口等她。一阵风吹来,吹起师从初的发带拂在门板上。
寒笙听见了。
“从初哥哥。”
她微笑着伸出手,师从初伸手扶她走过门槛,牵着她进屋。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一坐一立在窗下。师从初取来准备好的针,为她施针。
两个人时不时交谈着,不过师从初很快发现寒笙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取下寒笙眼周的银针,他将浸在汤药里的帕子叠好覆在寒笙的眼睛上,问:“笙笙今日不开心吗?”
湿漉漉的药帕子覆在眼睛上,寒笙闭上眼睛。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从初哥哥,我头上有没有东西?”
师从初讶然,仔细去看了她的头发,说:“没有东西。怎么了?”
寒笙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洗头。”
师从初转头看向兜兰,兜兰对他使眼色。师从初找了个借口与兜兰出去,从兜兰口中得知了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他再回来时,端了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他扶着寒笙在软塌上躺下来,将椅子拖过来。他拆了寒笙的编发,将她的头发放进水中,温柔道:“我在水里加了香料,好不好闻?”
“好闻。”寒笙的眼泪掉下来,融进药帕子里。她这个时候才敢哭,反正药帕子覆眼,谁也不会发现她掉了眼泪。
晚上,封琏对父亲说了白日之事。他道:“五弟已九岁,此番行径非常不妥。我只是个晚辈,希望父亲能与四叔说一说。”
“好。”封三爷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翻着新到手的搞笑话本。
见他这敷衍神情,封琏皱了皱眉,转而望向继母。
三夫人瞪了封三爷一眼,再对封琏道:“知道了。我会盯着你父亲去说的。”
封琏这才放心。
他和封珞一起离去时,劝封珞:“今日是你生辰,你是寿星,也是主人,理应顾及每一位宾客。”
封珞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一会儿送好吃的给表姐去赔礼!”
“理应如此。”
封琏看着弟弟跑开,他沉吟了片刻,吩咐小厮:“老五顽劣,四叔整日读书不管家事,恐难管教。你派人盯着朝枝阁,若再生事及时告知我。”
屋子里,封三爷听着下人禀告,笑着对三夫人道:“你说琏儿怎么一点不像我?头几年他年纪小觉得懂事听话,今年十一了,言谈举止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