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吗?

曾三广走了之后,魏易擦了擦嘴继续解决自己没吃完的面包,等吃完他就动身去村长家。

村长家是个两层小平房,前面有个小院子,院门大咧咧地敞着,刚走近就看见曾三广在院子里喂鸡。

“三广哥,喂鸡呢!”

几只嘎达嘎达的大公鸡在院子里乱晃,红彤彤的鸡冠晃来晃去,圆润高壮的鸡身看着就很肥美。

曾三广将饲料全撒了出去,拍了拍手,让魏易赶紧进来。

“你先等着,俺去叫俺爹来。”

曾三广往屋子里唤了两声,然后就听见里面应了一声,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拎着旱烟袋就出来了。

老头看起来挺高的,虽然佝偻着上身,但是一股气势在他周身环绕,魏易有点犯怵。

曾胜抬头看了看魏易,魏易也礼貌的朝老人家问了声好。

“你就是安家的小外孙吧!”

“对,我是。”

曾三广给他爹递了个小板凳,给魏易也找了个小板凳,就这样曾三广继续忙,曾胜跟魏易坐在院子里,周围的大公鸡好奇的看着魏易这个没见过的人,时不时还往他身边晃悠。

曾胜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跟他外公挺像的,往那一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长相也是好看的紧,然后曾胜上移视线,看到了魏易头上的灰毛。

曾胜不太理解年轻人的审美,他倒是知道村里那些个老太太每次有个白头发都急得要命,非要去县城给染黑喽!

“你妈没回来?”

“我妈跟我爸在做生意,让我回家打理老房子。”

魏易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大长腿憋屈的摆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直身子,像个好好听课的小学生。

对于这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魏易是又害怕又敬佩,别问,问就是小时候被他外公罚惯了,留下后遗症了。

“你家除了那个老房子,还有七亩地也挂在村里,一会跟我去趟村委会,办点手续。”

曾胜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

魏易也没想到自己家还有地,虽然不多,但是七亩自己一个人种也有点费劲。

“村长爷爷,那我家的地都在哪儿?”

魏易一声爷爷叫的十分受用,自己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曾三广到现在还没结婚。

“你家的地离你家都不远,都在你家屋后,只是……”

曾胜看起来颇为烦躁的让魏易有些好奇。

“这些年你家的地也没旷着,有人种着呢,这事你妈知道,当时村里做主把地交给别人种着呢,也说好等人回来就把地还回来。”

“就是那家人有些难缠,幸亏今年还没播种,要不然按他家的性子肯定要闹起来的。”

魏易有些奇怪,自己拿回自己家的土地天经地义,那人有什么资格闹啊!

“刘根家胡搅蛮缠惯了,一会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用管,爷爷给你解决。”

魏易点了点头,跟着曾胜坐上了他家的敞篷小三轮,来到了村委会。

村里有不少年轻姑娘,考公之后回到村里上班,年纪都不太大,眼神也是极好的,这不,隔着老远就看到村长家的三轮车上坐着个陌生美男子。

魏易长得好看,眉眼深邃,眼睛黝黑,阳光在他眸子里撒下点点金光,鼻梁高挺,嘴唇抿紧,眉毛轻皱,连村委会门口的扫地大妈就觉得这个娃子长得好看,就是……头发有点奇怪。

魏易跟着曾胜去填表,几个年轻的姑娘争先恐后的来送水,看起来斯文冷淡的魏易从小姐姐手里接过纸杯,看着小姐姐,咧嘴一笑。

“谢谢小姐姐!”

曾胜抬眼看了魏易一眼,又看了看头顶冒烟的姑娘,后悔了之前的想法,这孩子跟他外公一点都不像。

魏易捧着水杯慢慢的喝着,可是身为村长的曾胜都没人送水过来。

“来,把这个填了。”

曾胜将一张表塞到魏易手里,朝着一旁小声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看了一眼。

魏易放下水杯,认真的填写起来。

“刚刚他笑了欸!”

“对啊对啊!我还以为他很高冷。”

“有点像那个什么来着?就是有一种狗。”

“哈士奇对吧!”

“对对,就是哈士奇。”

“真的欸,不笑的时候斯文禁欲帅气逼人,笑起来的时候好勾人啊!”

“好想撸!”

曾胜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老了,年轻人说的话自己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魏易填好之后,曾胜立刻开着小三轮带着魏易离开了,他怕再不走那几个小姑娘的眼神就要把魏易的皮给扒了。

魏易坐在后面的车厢里,扶着车架,不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一副斯文高冷的模样,只是这个三轮车多少有点让人出戏。

曾胜开着小三轮带着魏易来到了村西头,这里远离村子,只有孤零零的一户人家。

下了车魏易跟在曾胜的身后,曾胜带着他敲响了一户铁门,村里铁门不多,更别说这么大的铁门了,大部分人家都是木门,平时出门遛弯就将门虚掩着,十里八乡的都是熟人,也不害怕有小偷。

“刘根,家里有人吗?”

曾胜喊了好大一会,才听见脚步声,但是人停在门里,就是不开门。

“曾叔,恁这是要干什么?医疗保险不是刚刚交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里传过来,曾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家四口人就交了两个人的保险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把门打开,快点。”

魏易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这扇又高又大的铁门打开了,透过门缝往里看,就是几间小平房,一个还算大的院子里圈了几只鹅。

刘根的老婆打开门,把两个人放了进来,眼睛在曾胜身后的魏易身上停顿了片刻,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了,她大概也能猜到这是来干嘛的了。

“宋英,你家之前种的那七亩地今年不要再继续种了。”

宋英是刘根老婆,平时将刘根身上的劣性学的青出于蓝。

“不是,叔,啥地啊?我家的地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