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井泽一大脑混乱,无数听不清的声音在他脑中回荡,甚至让他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脑海里似乎出现了很多记忆片段,大脑却有着自我保护机制,仅仅是记忆乱飞,但什么也不让他想起来。
“三流侦探?”琴酒的声音像是冰块或者冷水,从头到脚给竹井泽一速度降温。
他的心脏还在狂跳,不知名的恐惧还在控制着身体,什么记忆也没想起来,但是他抓住了重点——绝对,绝对不能让琴酒认出自己!
他庆幸自己无时无刻不戴着口罩和变声器。
竹井泽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冷静地说:“不知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今天事务所不开门。”
琴酒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两人对视着,竹井泽一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任何怯意,但在琴酒往前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后退了。
下一秒他的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竹井泽一疼得在心里直骂,心说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堵该死的墙拆了,这是第几次了!
琴酒把他按在了墙上,膝盖野蛮地挤进他的两腿之间,他决定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我只是来找你的。”琴酒说,戴着手套的手用力地在竹井泽一脸上摩擦,“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竹井泽一一时没控制住,露出了看变态的表情。他被琴酒这句话弄晕了,忽然搞不清这是来寻仇的,还是没认出他只是来找情人的。
琴酒没有错过这个眼神,但是他并不在意,他的手指往下滑,落在竹井泽一的脖颈上,然后是领口。
竹井泽一屏住呼吸,衣领处有变声器,如果被发现了……
但是琴酒的手指没有碰到变声器,而是径直朝着竹井泽一内衫的扣子去,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扣子解开。
戴着手套的手指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落在竹井泽一的胸口痒得让人心慌,比瘙痒更严重的是剧烈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跳动很好地取悦了琴酒。
琴酒脸上浮现一丝不宜察觉的轻笑,手指停顿一秒离开,伸向竹井泽一的耳后,想要摘掉他的口罩。
竹井泽一心跳如雷,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是身体的本能让他恐慌,他不知道琴酒是不是真的认出了他,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敢把脸露出在琴酒面前。
就在琴酒的手碰到竹井泽一的那一刻,竹井泽一反抗了起来,他狠狠地踢了琴酒一脚,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出,试图掏出口袋里的枪。
但是琴酒的速度比他快多了,竹井泽一甚至没能把手放进口袋,就被琴酒再次按住了,这次对方牢牢地掐住了他的手腕。
琴酒嗤笑一声,伸手利落地把竹井泽一脸上的口罩摘下。
“你不会以为我认不出你吧。”琴酒微微低头,在竹井泽一耳边轻声说。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画面像是相爱的人耳鬓厮磨,但是琴酒的动作破坏了这个气氛。
他咬在了竹井泽一的耳朵上,竹井泽一闷哼一声,非常肯定耳朵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牙齿摩擦,舌尖探出,亲昵地舔了舔。
竹井泽一轻微地打了个哆嗦,血液涌向耳尖,琴酒饶有兴趣地感受着他的耳朵温度上升,逐渐变得红得滴血。
“化成灰我都能把你认出来。”琴酒的声音就像在与情人调情,温和暧昧得让竹井泽一一阵恍惚。
即使就在竹井泽一耳边说出,他的声音也轻得像是一阵风,让竹井泽一分不究竟是幻听还是他真实在说。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竹井泽一睁大眼睛,试图从琴酒的表情中分辨他是不是真的说了这句话,但是琴酒没有给他分辨自己表情的机会。
绿色的眼睛在与他对视的时候不断靠近,放大,柔软的唇落下,那一瞬竹井泽一的想法居然是,再冷酷狠硬的人,原来唇也是柔软的。
不过下一刻,这个想法就打消了。
琴酒的温柔就像泡影一样只出现了一秒,像是竹井泽一又出现了幻觉,然后就变成了凶狠地啃咬。
浓烈的烟味撞了进来,撞破了皮肤,鲜血的味道在扩散,竹井泽一感到不适应,想要挣脱,琴酒却纹丝不动,掐着他的手腕的手越发用力。
竹井泽一闭上了眼睛,被动地靠在墙上,身体发颤,一半是因为疼,一半是因为怕。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身体反应。身体反应远远比大脑的想法要快,他震惊地发现他很熟悉现在发生的一切,刻进骨髓的熟悉,让他失去一切反抗的想法。
时间就像停止一般,竹井泽一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直到琴酒放开了他。
(审核你好,这都是脖子以上,谢谢)
“白色更适合你,染回去。”琴酒说,他松开手,去捋竹井泽一的头发,竹井泽一因为他的突然松手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被琴酒眼疾手快地捞住。
竹井泽一站稳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点,挣脱琴酒的手,背紧紧地贴着墙,眼中警惕丝毫没有退去。
“你来找我干嘛?”竹井泽一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能这么沙哑,他立刻把嘴闭上了,等待着琴酒的回答。
他和琴酒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琴酒会说自己化成灰也认识?为什么琴酒会……一上来就啃他!
竹井泽一面无表情,耳朵的温度却半点没有降下去。
琴酒并不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心情难得愉悦,耐心地回答他:“我听波本说的,这里有和你很像的人。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然后在看见竹井泽一的那一瞬,哪怕他把自己裹得再严实看不出面孔,琴酒也不会认不出他。
不可思议、狂喜、理所当然,各种情绪交织,琴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有情绪如此复杂的一刻。
他在阴影里安静地站了几分钟,他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整理那些杂乱得像毛线球一样的情绪和想法,他只是简单地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整理出最重要的一条——
他不想再次杀死竹井泽一了。
杀过一次就足够了。
这次他想要他活着。
他想要他的身体,想要他柔软的、疼痛时缠上来的四肢;想听他的声音,想听他不情愿又无法拒绝时的哼哼唧唧,他想要他。
所以他走了出来,这次他没有拿着枪,态度可以说是温和到极致。
果然是安室透,竹井泽一磨了磨后牙槽,想着一定要坑安室透一次。但是接下来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的脑海里没有关于琴酒的任何记忆。对琴酒的印象只有——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但是在前一分钟,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把他按在墙上亲。
你ooc了你知道吗!竹井泽一在心里尖叫。
琴酒没有得到竹井泽一的任何回复,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打量着竹井泽一:“下次把头发染回去。”
他的语气傲慢自负,似乎他说了竹井泽一就一定会去做。
竹井泽一皱了皱眉头,他把手插进口袋,冷漠地对琴酒说:“你可以离开了。”
他真的要考虑搬家了,这里是真的不安全。什么人都能找上来,还都对他不怀好意!
“去我那里。”琴酒却说,他隐约感觉到了竹井泽一的一丝不对,不过暂时归根于自己之前做的事。
竹井泽一发现琴酒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于是把口袋里的枪拿了出来。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的枪上,令他惊讶的是琴酒的神色居然带着点满意,而不是他想象中的被威胁后会有的愤怒。
“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琴酒看着那把他以为被竹井泽一弄丢了的伯莱/塔。心说果然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竹井泽一都会永远是他的。
“什么?”竹井泽一没有反应过来,他威胁地抬了抬枪,“你最好现在给我离开,我会开枪的。”他其实没有必要说后面那句话,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琴酒不会信,所以刻意强调自己真的会开枪。
琴酒没有动。他太过于熟悉竹井泽一,以至于只是短短几句话,他就从竹井泽一身上感觉到了微妙的违和。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琴酒眯起了眼睛,突然问:“我叫什么名字?”
竹井泽一一怔,他怎么知道琴酒叫什么名字,不就是琴酒吗?
就是这一秒的愣神,让琴酒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他无法相信竹井泽一会忘记自己。
他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脸色像英国的天气一样一秒内由晴转阴,再变成雷暴雨。
“你忘记了什么?”琴酒无视拿把对着自己的枪,靠近了竹井泽一,语气凶狠,压抑着暴怒。
竹井泽一本能地知道自己的反应出错了,琴酒无法接受他失忆的这件事。但是为什么?竹井泽一拼命搜刮大脑也找不出答案,两个人格一直保持消失状态,没有人能帮到他,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与琴酒对视。
琴酒终于知道之前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竹井泽一看他的时候,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他不应该在看自己的时候目光澄清一无所知,他应该有恨,或者是悲伤,或者是生气愤怒——不管是什么情绪都可以有,唯独不应该,什么也没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在意识到竹井泽一完全把他遗忘后,琴酒狂怒地把竹井泽一的枪夺走,丢在了地上。
竹井泽一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阻止琴酒的这个动作,但是他开枪了。
枪声响起,手/枪走火,子弹擦着琴酒的手飞了出去,鲜血溅出,琴酒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所有的感觉被暴怒占据,伯莱/塔被丢在地上,琴酒拔出自己的那把,顶在了竹井泽一的心脏上。
“你居然敢,把我忘了。”琴酒沉沉地说,语气中的愤怒毫无遮拦,枪口顶得竹井泽一发疼,难受的神情一闪而过,琴酒长久地盯着他,手/枪上膛,竹井泽一清楚地明白他是真的有开枪的打算。
但不知为什么,琴酒仅仅是把手搭在扳机上,没有用力按下去。
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失忆而愤怒?竹井泽一没有半点感同身受,只有浓重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