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昼短夜长，下午不到五点已经日落，到五点半，天就完全黑透，整座城市汇成灯的海洋。

郁微星踩着城市的斑斓灯火，到达秦氏大楼。

停好车，他戴好围巾和口罩下车，在呼啸的冷风里快步往里面走，进到大厦大堂，觉得温度上来，他才松了松围巾，身体也舒展开。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不远处的电梯下来，“叮”地一声开门后，突然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秦行寒你这个畜生，当年你怎么没有一起死，你该死！”

“你会得到报应的！”

郁微星听见这些咒骂，皱起了眉。

他转头，就见一个穿着保洁服，披头散发，大概五六十岁的女人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着从电梯出来，嘴巴一张一合。

——显然，那些骂人的话就是她说的。

他们身后，林珂阴沉着脸，也从电梯出来。

“徐女士，请您安静。”他厉声说完，就示意保安动作快点把人带出去。

郁微星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看向林珂，对他招了招手。

见有人对自己招手，林珂侧过头，没一下子认出郁微星，郁微星主动往下拉了一点口罩，他才认出来。

林珂愣了愣，快步到郁微星面前，“来找秦总？”

“嗯。”郁微星又看已经被保安带到外面的女人，问道：“她是谁？”

“秦向澜的丈母娘徐香兰，”林珂接着言简意赅说了原因，“她是来为儿子和秦阳抱不平的，秦总前两天把他们也送了进去。”

郁微星又不解，“她怎么穿着保洁服？”

“为了上楼找秦总，她昨天就来闹过一次，被赶走后，她今天再来，发现上不去，就花钱跟保洁换了衣服。”

郁微星明白了，难怪所有人都对此见怪不怪，看了两眼就移开目光。

“我能上去吗？”

林珂笑了，“当然能，您来得正好，秦总被她闹得心情不太好，您来了，他会高兴一些。”

……

乘坐专用电梯上楼，郁微星从透明的玻璃轿厢观赏外面的万千霓虹。

不用中途停靠，三十几层很快就到了。

跟着林珂走出电梯，郁微星一路走过秘书室、招待室、会议室、茶水间，最后是位于尽头的总裁办。

林珂停下来，“您进去吧。”

郁微星看他，“你不进去？”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郁微星点点头，视线转回门上，抬起手敲门，敲了几下，发现门没锁，还开了条缝，迟疑两秒，他开了进去。

秦行寒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夜景，听见脚步声，他没回头，语气冰冷地下逐客令，“出去。”

“是我。”郁微星开口。

秦行寒一怔，随即转身，对上郁微星含笑的双眼，刹那间，仿佛被阳光照耀，驱散了所有严寒和抑郁。

周围的一切，也都色彩鲜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