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郁柠并不太清楚自己对花生过敏到什么程度,只是听柳楚说,自己小时候吃过两次花生都生了病,之后家里便再也没出现过花生。他一直很听话,在外面也会避开各种花生相关的食物。至于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郁柠确实不知道。

听到宴金铭的话,他有点动心了。毕竟,这道花生酪看起来真的太美味了……

他看了一眼宴溪,想把自己那一份拿回来。只是这一抬头,立刻被宴溪凌厉的神情吓住了。

宴溪不知为什么生了气,直接摔了手里的勺子。陶瓷制的勺子磕在碗边又弹了出去,摔在桌子上,清脆的叮啷声吓得郁柠一个哆嗦。

宴金铭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他微微皱眉,不解地看向宴溪,说:“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宴溪双手抱胸,反问道,“你不如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不碍事’,你自己不过敏,是不是不知道别人过敏时多痛苦?”

说罢宴溪又轻蔑地哼了一声,“哦,太久不回家,我都忘了。就算你有过敏物、知道过敏多痛苦,也只会觉得自己倒霉,根本不会想到别人过敏也是一样的痛苦。”

他靠在椅子上,右手搭在郁柠的椅子背上,冷冷地说:“你可以不理解这些,但你不能劝一个对花生过敏的人吃花生,明白吗?”

“宴溪,宴溪——”郁柠赶紧小声劝他,“不能用这种语气跟长辈说话……”

宴溪扫了他一眼,又拧着眉教育他:“既然知道自己过敏,就强硬一点拒绝。他不懂,怎么你也不懂?”

郁柠:“……”

莫名其妙被说了一通,郁柠心里也挺委屈的。可看着宴溪暴怒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需要劝一下……

唉,真是太难了,郁柠在心里默默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那个,宴溪,你也不要这么生气……”他硬着头皮劝道,“我不吃,不吃就是了。”

“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宴溪绷着嘴角,看向父亲的眼神失望又愤怒,“你自己坐电梯时遇上电梯失灵,从此不坐电梯。为什么不能理解别人对花生过敏,还硬要让别人也试试呢?电梯失灵是要命的事,过敏难道不是?”

宴金铭终于吃完面前那一碗花生酪,抬头看着大发雷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