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哽了下喉,说:“什么意思?”
她轻抚着他脸庞的纤手放下,姜卿儿道:“爱是一心想为对方好,是愿为此付出,他开心我便开心,他不开心我便不开心。”
姜卿儿的泪珠扑簌落下,苦涩道:“而如今的你总是在霸占、威胁,为了得到不惜让对方伤心,甚至会摧毁对方身旁所有人的存在,不在意对方是否难过,更无关痛痒。”
李墨怔住,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作何回应。
姜卿儿无力且哀伤,道:“若是弘忍大师还在,他定不会让我如此难过,弘忍悲悯苍生,他会在寒冬时喂养无食可寻的山间野猫,纵使一身白衣染了血,也不舍得沾染给我,可惜你不是如此……”
说到此,姜卿儿顿了一下,已是满心失望,“你不可以一丝善念都没有,我也会有我的想法,可你只是把我当作随意玩弄的禁脔罢了,你让我感觉很陌生,纵使在一起,我也不会快乐,如果这样一个不知欢喜的卿儿是你想要的,那卿儿似乎也别无选择。”
她颤着身子搂住李墨,面颊贴着他的脖颈,眼泪凉凉的,声线冷然下来:“但请陛下记住,卿儿并非是心甘情愿的,你总是在让我怨你,陛下可以随意用他人的性命来威胁卿儿,怕是总一有天陛下也会要了卿儿的性命。”
李墨身躯微僵,句句话语犹如刀割过心口,使得他阵阵的疼,又如沉入深海,难以言喻,“我不曾如此想过。”
“可我们之间是如此的。”姜卿儿悲楚地看向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首,心知和尚不复存在,眼前的不过是场虚无,她一点点解着衣带,玉肩的肌肤如此白皙,惹人疼惜。
她的语气里再无情感:“还请陛下放过他们,卿儿再也不敢了,你想要怎样便怎样吧。”
李墨蹙紧眉看着姜卿儿的双目,都是虚假的求饶,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若她不开心,那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没有意义。
那凤眸里黯然无色,就像履行义务般贴近上来,轻住他的薄唇,李墨微僵,明明那么温软,却让他犹如落入冰窟中,寒冷至极。
他对于卿儿的存在素来是自私的,可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她眼中的失望让他无地自容,想否认却找不到理由,所做的无一不在让她伤心,是他欠缺考虑……
李墨指尖轻颤,心如沉水,手掌覆着姜卿儿的双肩,将他们二人分开来,沉默着拉拢了她的衣裳后,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
他面如冰霜,一言不发便起身,如逃离一般离开了雅间,背影冷寂且慌张。
姜卿儿倚在梨木椅背上怔怔看着李墨的去向,许久后收回目光,心下一片荒芜。
水榭外又下起细雨来,落在清水池中泛起一个个涟漪,各色的鱼儿在水里一簇簇的,天色无比沉闷。
......
六月正是梅雨时节,湿气尤为的重,这雨绵绵无声,下了好几日,天色沉闷。
雨下这几日,姜卿儿没能回到杏花街,李墨没让她走,驿中侍卫也没放行,只能住在雅阁水榭里。
自那日之后,她却没能再见到李墨了,但姜卿儿知道他就在扶风驿里,或许是她所言之语惹他不快,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