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啊,以后这种当皇帝的任务,咱们还是能不接就不接了,这也太早了,才五点过啊。’
司卿酒靠着盘龙柱,眼睛闭的只剩下一条缝。
佩服他皇帝爹,真的太厉害了。
现代的996,997算什么内卷,看看这个,早五,晚有事就得上,这才叫卷。
“九王爷怎么来了。”
就在司卿酒又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道带着厌恶的声音传了过来。
司卿酒掀开眼皮,看向来人,六十多岁的样子,面色很臭,留着山羊胡,身着丞相规格的朝服,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哦,是丞相啊,你都能来,本王怎么就不能来了,再说,这里,有谁比本王更有资格来。”司卿酒懒洋洋的开口,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抬脚往里面走。
“丞相不尊父皇的事情,放心,本王一定会跟父皇禀告的。”
“九王爷在说什么,臣何时不敬陛下了。”丞相郑安表情沉了,板着脸,很是威严。
司卿酒回头:“你什么时候尊敬了,见到本王都不行礼,本王可是父皇的儿子,你对他儿子不敬,管中窥豹,你对我父皇怕是恨不得去死啊。”
“你!”郑安如何听不出来他这是在暗指前几天的事情,气的冷笑:“以前真是小看九王爷了。”
“好说好说,毕竟龙生龙凤生凤,你生的儿子能打洞。”司卿酒笑嘻嘻的,气死人不偿命。
两人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圈人,听到这差点没笑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说,丞相是老鼠嘛。
老鼠的儿子才会打洞啊。
九王爷真是嘴皮子厉害。
郑安当场变了脸,“九王爷,慎言。”
“肾炎?你肾发炎了?”司卿酒故意曲解,满脸惊恐:“这可是大事,赶紧辞官啊,这累死了可怎么办,会连累我父皇名声的。”
“你,你!”郑安气的发抖,竟然诅咒他死,这个混账,
司卿酒眼神清透,很是委屈:“丞相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怕你只顾着操劳病情加重,你怎么能骂我呢。”
???
郑安愣了,周围看戏的也疑惑了,这不是刚刚还牙尖嘴利的吗,怎么就变成骂他了,丞相也没骂啊?
“丞相若是有病,就告老还乡,免得祸累他人。”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围的温度好似都降低了。
众人下意识看去。
穿着银灰色盔甲,腰间配着长剑,一身煞气,英姿飒爽的男人站在大殿门口。
昏暗的烛光落下来,给他脸上打上很多阴影,让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锋利。
左君。
拥有三分之一兵权的常胜大将军。
郑安表情很凝重,他们一直警惕着这个人跟九王爷搭上线,要是九王爷中毒之前,他们还很放心。
这人绝对不会站在九王爷那边,他厌恶都来不及。
可现在,他却不敢那么肯定了。
不过想到大皇子的话,郑安并没有打算跟对方有冲突,只是淡淡接话:“左将军费心了。”
看向一边直勾勾盯着左君的九王爷,摸了摸胡子,状似好奇的问:“王爷这是知道左将军来,特意赶来,想跟陛下表明心态,求陛下赐婚?”
左君不管是忠于陛下还是不忠于,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大权在握的将军,他相信肯定是不愿意接受嫁娶另一个男人的。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左家的列祖列宗。
虽然也有家里养男人的,但哪个是拿的上台面的,壮志男儿,谁又能接受?
其他大臣纷纷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关于九王爷大胆示爱的事情,他们谁不知道。
为了能跟大将军在一起,都搞出造反了。
当时他们听说的时候,还都被吓了一跳呢,都没想到九王爷这般荒唐。
“丞相在胡说八道什么?”司卿酒不乐意了:“你不会是为了你大孙子没有得到左将军,嫉妒本王了吧,才给本王到处造谣。”
“你!”郑安哽住,脸皮发颤,全没料到对方这么不要脸竟然开始污蔑大皇子。“九王爷,大皇子一向洁身自好,清朗疏然,岂容你诋毁。”
“是吗?”司卿酒瘪嘴,“那就祝丞相未来能后代昌隆吧。”
郑安恨得咬牙,这是什么祝福。
不伦不类。
其他朝臣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精彩,十分精彩。
暗戳戳的想两人会不会直接打起来的时候,桑公公走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朗声唱和:“圣上驾到。”
殿内站的很随意,姿态也很闲散的众人,连忙规规矩矩的回到自己位置,神情肃穆的低下头,等待帝皇坐上龙椅。
司卿酒当仁不让的站在最前面,一时间他简直是鹤立鸡群。
帝皇一上来就看到了他,招了招手:“九王爷上来。”
“好呢父皇。”司卿酒颠颠的爬上台阶,蹭到他皇帝爹面前,眼冒星星:“父皇您是要把皇位给我坐吗?”
帝皇:“...”
果然是熟悉的儿子。
“胡闹,九王爷怎能如此不知轻重,陛下,九王爷顽劣,扰乱超纲,请陛下责罚。”郑安率先开口,都不等喊上朝有事起奏,他已经等不及了。
丞相一脉的连忙出列附和。
“九王爷这般胡闹,实在是有损我大鸿颜面啊,现在宫外关于九王爷的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一定要好好管教九王爷啊。”
“是啊陛下,如今大家都知道九王爷造反,您可不能包庇。”
“九王爷平时胡闹也就罢了,可造反逼宫一事实在不是小事,陛下要是轻拿轻放了,这日后岂不是会有其他人效仿,会不把这当回事,引发动乱啊。”
“是啊是啊,尚书说的有理。”
“确实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是要遵守。”
“没错没错,九王爷这次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一群大臣都激动的发言,没发现龙椅上的帝皇,脸已经沉了下来。
“说完了吗?”
“陛下,臣知道您宠爱九王爷,可这不处罚难以平众怒。”郑安没听出帝皇话中的意思,继续表态。
今天,他是怎么都要让九王爷脱层皮。
最好是,直接被圈禁。
那样,大皇子就没有阻碍了。
司卿酒委屈了,拉着他父皇的衣袖,“父皇,你看他们都污蔑我,不就是看我好欺负嘛,太过分了。”
帝皇拍了拍他的头,正要让他放心,就又听他说。
“要是您把皇位给我,让我坐,我就是他们老大,他们肯定就不敢了,还会对我毕恭毕敬。”
帝皇:“...”
“父皇父皇,你就给我嘛,给我嘛,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你放心,我肯定能行的。”司卿酒晃着他皇帝爹的衣袖,颇有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
“不知礼数。”郑安怒斥,指着司卿酒就发难:“九王爷你身为王爷,怎可如此行事,这要是传到那些小国家,他们如何看待我泱泱大国。”
“他们怎么看关我屁事,丞相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撒泼打诨的人,秒变脸,气势凌然,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傲视天下的睥睨。
“这大鸿是我司家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不需要别人怎么看,我们只需要我们的子民如何看,丞相,你逾越了。”
他明明是蹲在帝皇身边,却压得帝皇都好似成了陪衬,没一个敢忽视。
那一刻,就仿佛,他才是王,决定着一切,掌控着一切。
这样的九王爷,是他们不曾见过的。
帝皇都很是惊讶,更多的却是欣慰。
儿子虽然有时候缺心眼,但也确实是个合格的储君样了。
“即日起,由九王爷监国,一应事物将由九王爷处理。”帝皇下达旨意,也不管下面各大臣什么反应,看了桑公公一眼。
桑公公立马让人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帝皇左前方一些:“九王爷,请。”
司卿酒遗憾的看了眼自家父皇身下的龙椅,才坐到给他安排的位置上。
心里琢磨,他这也算是朝着目标又进一步了吧。
再接再厉!
桑公公等他坐好后,上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郑安:“...”
其他大臣:“...”
这让他们怎么奏。
他们是要参九王爷啊,现在九王爷直接监国了,所有事情由他处理,这还怎么参。
参了也没用,反而可能还会被记恨上。
在场的哪个不是精明的。特别是那些明哲保身不站队的,更是不愿意蹚浑水。
就在桑公公准备喊退朝的时候,郑安出列了,“臣有事奏。”
唰,大殿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丞相身上。
郑安没理会他们,继续说:“文县遭遇洪灾,死伤惨重,还爆发了疫情,当地官员连续上表,望九王爷处理。”
大臣们顿时一惊,负责此事的户部一行更是表情紧绷。
丞相怎么会说这事,不是大家都准备不处理吗?
也没心情看九王爷的乐子了,心中发慌。
帝皇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就想要开口,看到前方的儿子,把话咽了下去。
司卿酒冷睨着一众大臣,“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半个月前。”郑安道。
“好。”司卿酒气笑了:“半个前的事情,现在才报上来,你们真是干的漂亮。”
“是谁负责的这些消息,又是谁着手在处理这些消息,站出来。”
尚书立刻出列,语气急速:“回九王爷,文县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消息传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是的是的,我们收到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调查了,只是路途耽搁,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尚书下面的王大人也赶紧道。
“没有消息传回来,你们就不上报?”司卿酒表情冷的可怕,他知道古代交通不发达,很多地方出现天灾人祸都是鞭长莫及。
但这不是他们推卸责任的理由。
“这...”尚书几人你悄悄看看我,我偷偷瞄瞄你,都有些忐忑。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敢欺上瞒下。”司卿酒怒了,直接站起身,“刚刚丞相言已经发生了疫情,文县县首洪灾一发生就上报,刚开始会出现疫情吗?你们当本王是傻子吗?”
“左将军,把人给本王拖出去全砍了,我大鸿不需要这种蛀虫。”
司卿酒不只一次见过疫情的发生,曾经他还去过灾祸区好几次。
他很清楚,疫情会发生,那绝对是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至少几个月。
若是一开始收到消息就立刻组织救援,很大可能不会发生。
“九王爷,你不能这样,臣是陛下任命的。”
“九王爷你只是监国,没有处置朝廷命官的权利,何况臣并无犯错。”
“陛下,您也看到了,九王爷根本不适合,他这简直就是胡闹嘛。”
几个大臣立刻嚷嚷,显然没有把司卿酒的话当回事,也根本不认为他敢这么做。
帝皇和左君则是心情复杂,他们昨天就听过他的豪言壮语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准备这么干。
帝皇张口,阻止的话就要说,站着的人,一步步走下了高台。司卿酒走到跪着的几人面前,几人也不怕的直接跟他对峙,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面上还带着不屑。
司卿酒扫试了一圈其他大臣,大多数都是冷漠的看着,只有少数在忧心。
一个旋身抽出左君腰间的长剑,迅速一划,面前跪着的尚书,脖子溅出血液,原本还有恃无恐的人,眼睛瞪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