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眼看向屋内的两人,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一直奔走在外,处理愚人众留下的信标。一千多枚信标,要将它们一个一个在元素视野中搜罗出来处理掉并非什么简单的事情,且每枚信标的损毁方式都要细细观察破解,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自毁程序,向驻守的愚人众之中传信。
好在莱尔维亚不需要处理掉全部,只要毁掉近半数,它们的效力就能大打折扣,因此即使效率不高,过了这么些日子,也已经处理完毕了。
这样一来,答应温迪的最后一件事也已经落定了。
至此,剩下的一切都有了安排,达达利亚的生活,在不久后就可以回到正轨。
“邀请我做什么?”
他随意地开口询问方才听见的一小截尾巴,拉开斗篷的系带,将它脱下来,随手搭到沙发背上。
想到要询问莱尔维亚怎样向家人介绍自己,拉梵因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达达利亚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略一思索,认为这应当是相当久远以后的事情,邀请可以再拖上一拖,因此迅速道:“没什么!呃……以后你就知道了。”
莱尔维亚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几人围坐在餐桌边解决掉了晚饭,度过了与往日无异的夜晚,最后照例是莱尔维亚挽起袖子,从两位双胞胎似的家伙面前取走了餐盘。
但今晚拉梵因观察了许久他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他浸泡在阴暗环境之中已久的第六感,常常向他警示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态,如同那一晚他在风墙旁边抓住莱尔维亚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吗?
拉梵因茫然地想。
但他害怕贸然出声让达达利亚担忧,因此没有出声询问。
达达利亚对他很好,莱尔维亚先生也对他很好。前者给予他爱与温柔,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后者收留他,给予他这么一个他从未预想过的容身之所。
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莱尔维亚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很有用”。拉梵因被浸泡在幸福安宁的海洋中,心中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他总想向莱尔维亚提出偿付现在生活应付的代价,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这次也一样。晚餐过后不久,莱尔维亚就径直进了房间,似乎连日奔忙让他感到有些疲倦。
房子里很快熄了灯,一切又变得沉默安宁起来。
然而达达利亚并非察觉不到异常。他默默解决掉晚餐,在莱尔维亚回房间的时候果断地跟了上去,并且伸手抵住了莱尔维亚即将关上的门,从门后冒出小半个头。
“莱尔。”他有些疑虑地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早在他冒头之前,青年就已经停下了关门的手。他看了一眼门外的达达利亚,伸手将门拉开了些,示意他可以进来。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今晚都没怎么说话。”达达利亚说。
莱尔维亚盯着他小小的、橙色的发旋,竟然出了下神。
“我从来不怎么说话。”他回道,“你的理由没有说服力。”
达达利亚被他噎了一下,不太服气地凑上前去。
“你会这么说,就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凑近坐在床沿的莱尔维亚,语气轻轻的,像是一句秘密的耳语,“嘘——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拉梵因的,免得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