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样?”
“嗯。”江铂言斜倚床头,双手交叠捂着小腹,“舒服多了。”
阮棠取下折叠式旅行电热水壶,续满保温杯。
江铂言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来,你做好了随时离开我家的准备。”
“你误会了。一楼的饮水机我用不习惯。”话外之音,阮棠一听即悟,“这个水壶陪了我四年,材质有点老化,但我舍不得丢掉买新的。”
“你是个念旧的人。”
“不一定,看对方是谁。”
江铂言换个姿势坐好,把枕头抱进怀里。
“那天从青云山回来的路上,你睡得迷迷糊糊,摸着我的脸说‘离开八年’,具体指的是什么?”
“墨墨,我的独角兽。”阮棠转眼望向墙面,“它全身雪白,有漂亮的黑色眼线,眼睛和墙漆是同一种颜色。”
“给我讲讲,它是怎么不见的,好吗?”
“我拒绝。”
江铂言碰一鼻子灰,却没像以往那样容易动怒。
他闻了闻枕套上的香味,突发好奇地问:“你的洗发水味道很特别。”
“不是洗发水,是我自己调的香水。”阮棠拿走枕头,把摆在床头柜的团子递给江铂言,“学服装设计的时候,顺便拜师学了入门级的调香手艺,拿不出手。”
“怎么会拿不出手?我喜欢!”
“你想要吗?”阮棠忽然笑了,眉眼宛如新月般娇俏可爱,“我每次只调十毫升,几天用完,下一次调制味道又变了,没法送你一瓶味道完全相同的。”
江铂言放下团子,不动声色地拿回枕头。
“那我不要香水了,要这个。”
阮棠眉峰微挑,满眼的诧异:“我走错房间被你嫌弃,恨不得全屋重新装修;你走错房间,反倒理直气壮霸占我的私人物品?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你今年贵庚啊,江先生?”
“二十四,本命年。”
“酒醒了?”
“我没醉,就是头晕得厉害。”
“能分清我的房间墙漆是哪种蓝色吗?”
“嗯。”江铂言淡然笑道,“星空蓝。”
“智商终于正常了。”阮棠说,“喝杯热水,躺下休息。我定了闹钟,你七点钟再起床。”
江铂言按揉太阳穴的动作突然停下。
“你要走吗?”
阮棠说:“约好四点做发型,我不能迟到。”
“这么早打车不安全。”
江铂言点开通讯录,依次致电臻爱婚庆的员工。
正值凌晨,大部分人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所幸家庭住址最近的两位有了回音,他眉间的愁云骤然散开:“小武和小付护送你回酒店,他们半小时后到。”
“我去煮汤,你睡醒了可以直接当早餐。”阮棠翻出一本菜谱,“时间应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