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皇后竟然又赞同了谢深玄的话,道:“父亲都不操心,全靠先生又有什么用?”
晋卫延:“……”
皇后:“不逛了,回去吧。”
晋卫延:“……”
诸野看着晋卫延的神色,不由又扯了扯谢深玄的衣袖,只希望谢深玄就此闭嘴,绝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
可谢深玄并不担忧。
直到今日,他才终于发现了自己这莫名鸡肋的能力的妙用。
比如此刻,他看着皇上与皇后的头顶,极为轻易便掌握了二人对他的想法。
说起来,他倒是该感谢皇上总习惯称他作「该死的谢深玄」,因此带得皇上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习惯在心中这么想他,比如此刻,他看着皇上头上那「该死的谢深玄」六个大字几乎突破天际,他显然气急了,可在那一串接连对谢深玄的辱骂之后,却还跟着一句话。
「朕不生气,朕要忍耐,朕不能成为史书上的昏君。」
「好恨!不行!先气的人就输了!」
谢深玄又转过目光,看向皇后娘娘的头顶。
那儿也顶着一行字,对比皇上的愤怒与惨烈,皇后娘娘此刻心绪平静,只有对谢深玄的感慨和崇拜。
「了不起,他说得对!真不愧是该死的谢深玄。」
除了皇上与皇后两人外,安平公公与其余玄影卫的头顶,则是对谢深玄的惊叹,显然想不到这朝野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不要命的一个人,见着皇上便要挑刺,看起来好像很不想活的样子。
于是在这周遭一片「不愧是该死的谢深玄」的感叹之中,谢深玄又一次开了口。
“夫人说得没错。”谢深玄凉丝丝说道,“公子还是早些归家吧。”
晋卫延:“你……”
谢深玄:“折子看完了吗?公务处理完了吗?”
晋卫延:“……”
谢深玄:
“大臣都见过了?信函回了吗?”
晋卫延:“……”
谢深玄:“小公子的课业如何了?太后那儿请过安了吗?”
晋卫延:“……”
谢深玄压低声音,小声嘟囔,道:“什么人呐,正事一件没干,还有心情操心臣子的家务事。”
诸野:“……”
等等,谢深玄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还是为了指婚这件事吗?
诸野讶然睁大双眼,唇边的笑却不由更深两分,再一次在心中确定——谢深玄这个人惯常嘴硬,明明心中有他,嘴上却绝不肯承认,非得逼到这种程度,他才会觉得着急。
谢深玄那一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晋卫延还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他更有些茫然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去插手了那位臣子的家务事,恍惚回首看向身边的皇后,试图从此处求得一分协助,却不想皇后也同谢深玄是一般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叹气,更开始狠狠念叨:“就算公务处理完了,其他事呢?骑马了吗?练剑了吗?马球学得如何了?”
晋卫延:“……”
谢深玄不由一怔。
“当太子……未继承家业时,明明文武兼备,秋猎时还能拿第一。”皇后深深叹气,“现在爬个塔就要喘,三年没参加秋猎,射个箭连靶子都瞄不中了……你……唉。”
晋卫延:“……”
晋卫延备受打击。
他神情恍惚,显然已不愿在此处多留了,甚至在心中暗下决心,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要将朝中会算卦的都抓来给他算一算,但凡有个人说他不宜出门,他就绝不会迈出宫门半步。
谢深玄却怔了怔,从皇后的话中品出了些古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