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玥:“你都没走出去,怎么知道没有?”
平阳不想提这些,“二郎你都要及冠了,爹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早就拖家带口了,你还不慌不忙的,让阿娘操心。”
赵玥反驳道:“阿娘那是瞎操心。”
平阳调侃道:“她操心你也是有原因的。”
赵:“??”
平阳:“你偌大的东宫里头没有一个侍妾,成日里跟政事堂那帮老迁腐厮混,几乎不近女色,阿娘忍不住怀疑自家儿子到底行不行。”
赵:“……”
他不想听这些,没好气道:“我等会儿就回了。”
平阳戳了戳他的胳膊,“生气了?”
赵玥忽悠道:“近日各部呈上来的考课需要处理,连爹都关心起这茬来了,许多事情,他会问我。”
平阳“哦”了一声。
赵玥道:“今日四皇婶的事,下不为例。”
平阳敷衍道:“好好好,下不为例。”又道,“四皇婶挺有意思的,就算她与四皇叔和离,日后我们也会继续往来。”
赵玥挑眉,“我看你同阿娘对她的评价颇高。”
平阳:“家族里头,哪个对她的评价不高?”
赵玥闭嘴,没有反驳。
平阳继续道:“四皇婶除了没有生育以外,
v高得佳偶成
v或许是遭天妒
几乎挑不出错外来。
大战计是道人好,看她有才就有家世,又觉得住偶双,故意为难她,给她落了这么一个缺憾。”
赵玥并不认同这个观点,暗搓搓道:“太医院也曾替她看诊过,据说没诊出毛病来。”
平阳点头,“是没看出名堂来,但就是求医问药了好几年都没动静。”
赵玥破天荒道:“既然没诊出名堂来,万一换个郎君就有了呢?”
此话一出,平阳不由得愣住,她后知后觉道:“你瞎说,难不成四皇叔有问题?”顿了顿,“四皇叔若身体有恙,那从魏州带回来的外室又如何解释?”
赵玥闭嘴不语。
虽然目前无法解释个中原因,但不可能整个太医院都是庸医,况且那帮老头子里面还有医术顶尖的妇科圣手,都没诊出名堂来,可见崔氏应该是没有毛病的。
他把小心思掩藏在心底,不愿被人窥透出他的心怀鬼胎。
用完饭后,赵玥果真没有多待,准备回宫。
平阳问道:“冯正外放调任的事,二郎何时给音讯?”
赵玥没好气道:“阿姐可真是上心,还催起我来了。”
平阳厚颜道:“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打小就感情要好,快要分离了难免不痛快,你多体谅着些又何妨?”又道,“更何况这会子又在闹和离,心里头烦闷着呢,二郎就多担待着些,卖个面子给我。”
赵指了指她,“你这个侄女挺不错,仗义。”
平阳:“二郎回去了赶紧办,把那冯正调任到京畿的县城里去,最好挑好一点的县,别往那腌缵角落里塞。”
这话把赵玥气笑了,啐道:"合着还安排上了。"
平阳恶毒威胁,“二郎若没把这事办漂亮,我便日日进宫在阿娘耳朵边唠你选妃的事,让她天天催婚抱孙子,看你受不受得住。”
赵:“……”
过————分——————啊!
他是真被她的无耻给气着了,懊恼道:“你跟姑母一样不讲道理。”
平阳理直气壮道:“谁叫你是我胞弟呢,我没耍流氓就已然不错了。”
赵玥:“.....”
他不想跟这样的泼妇费口舌,起身道:“我回了。”
平阳:“我送送你。”
赵玥嫌弃道:“别,吃你一顿饭,还得受你的气。”
平阳咧嘴笑,“那我去跟四皇婶说一声。”
赵玥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立马道:“不用。”
平阳:“??”
他怕自己看到那女郎再次陷入尴尬中,匆匆道:“卫少忠,回了。”
外头的卫公公应声是。
于是主仆二人离开了玉琼园。
崔文熙过来听到赵玥已经回宫了颇觉诧异,平阳解释道:“二郎说他近些日忙碌,还要回去看各部呈上来的考课。”
崔文熙“哦”了一声,知道他肯定是因为二人用同一碗银耳羹感到尴尬,这才回避的。她倒也没有拆穿,只说道:“今日能如愿,多亏了平阳相助。”
平阳笑道:“四皇婶能胜过二郎,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停顿片刻,“我方才已经嘱咐过他了,让他把冯正调任到京畿下的县城里,且要挑好一点的县。”
崔文熙暗喜道:“他可应允?”
平阳:“不应也得应,若不然我日日进宫让阿娘在他耳边念经娶妻生子,让他烦不胜烦。”
崔文熙掩嘴笑道:“可真有你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赵玥坐在马车里默地把脸埋入掌中,一副无法见人的样子。
如果说先前在假山尴尬,那今日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他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那碗银耳羹他用过两回,崔氏好像也用过两三回。
仅仅一个碗就罢了,且还是同一只勺子。
真是要命!
只要一想到两人窘迫又不自在的样子,赵明就想打死自己。如果当时自己稍稍仔细一些,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也不会弄得这般尴尬。
为什么每回同她单独相处,总会弄些尴尬的事情出来呢?
赵玥有点沮丧,觉得自己以后没法见人了。
有时候他也懊恼为什么脸皮不能厚一点,可是在她跟前没法厚脸皮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让他生出许多心思,没法用处理政务上的态度去看待。
这真是要命。
马车空间封闭,没人能看到他的羞恼,他无地自容地打自己一巴掌,又怕坏了那张脸,不敢下手太狠。
那小子到底心疼自己,努力调整情绪,琢磨着怎样才能把脸皮变厚。
反正迟早都要跟崔氏有牵扯的。
下午在平阳府午休后,崔文熙才回去了,家奴告知说庆王在别院。
崔文熙命芳凌把张焉棋放好,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家奴答道:“今儿一早就去了。”
崔文熙做了个手势,家奴退了下去。待厢房里没人后,她才对芳凌道:“明儿把别院的刘婆子寻来,我有话要问她。”
芳凌点头,忍不住发牢骚道:“我看那婆子忒精明,多半是两头吃利。”
崔文熙抿嘴笑,“就是要两头吃利才好,把我这儿的情形卖给雁兰,再把雁兰那里的情形卖给我,这样我才好行事。”
芳凌似乎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娘子此举究竟有何打算?”
崔文熙垂首观摩自己的手,淡淡道:“我得想法子让她来找我,唯有与她合伙,才能搞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