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小天狼星质问地咆哮了一声。

“你一定在读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福吉先生。”哈利轻声说，他也被吵醒了。

福吉脸上微微发红，但丝毫没有被影响，“他是一个蛇佬腔，你从没和我说过，还有一些古怪的行为……”

“你大概是指他的伤疤一直觉得疼吧？”邓布利多冷冷地说。

“这么说你也承认他确实感到疼痛喽？”福吉很快地说，“疼痛？做噩梦？大概还有——幻觉吧？”

“听我说，康奈利，”邓布利多朝福吉跨进一步，艾斯特从没在这个和蔼的老人身上体会过像现在这么强大的力量，“哈利和你我一样清醒、理智。我相信，只有当伏地魔潜伏在附近或特别想杀人的时候哈利的伤疤才会疼。而且你不能假装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幻觉，艾斯特当时也在场。”

福吉后退半步，却固执地盯着艾斯特，期待她嘴里说出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抱歉，部长先生。伏地魔回来了，重新召集了他的食死徒。我们听到了每个人的名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艾斯特沉稳地说，让她的话显得非常可靠。

“没错，我们亲眼看到的，那些食死徒就在他身边，有卢修斯?马尔福——”

“他被宣告无罪了，一个非常古老的家庭，——为美好的事业慷慨捐献——”福吉烦躁地反驳说。

“麦克尼尔——埃弗里——诺特——克拉布——高尔——”哈利继续一个一个报着名字。

“他们都在十三年前就被判不是食死徒了！”福吉气呼呼地说。

“小矮星彼得。”艾斯特声音很轻，“他还准备召集摄魂怪，巨人，和一些神奇动物，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

“荒唐，”福吉小声说，一步一步后退，“这都是你以前听的故事，对吧？你和波特商量好的，一起胡言乱语，真是疯狂……”

“康奈利，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邓布利多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我们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我——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福吉像是受到严重威胁一般，气得暴跳如雷。他挥动着手指说道，“好啊，好啊，邓布利多，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即便是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是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我都保持沉默了。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我唯一要对着干的，”邓布利多说，“是伏地魔。如果你也反对他，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不安地前后摇晃了片刻，双手旋转着他那顶圆顶高帽。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左边的袖子，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吐着蛇的标记赫然在目。房间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康妮姨婆露出从没有过的憎恨的表情，艾斯特心里一阵抽痛。

斯内普并没注意别人的目光，他嘶哑地对福吉说，“看看吧，看看吧，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小时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焦黑色，不过你仍然能够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相互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幻影移形，出现在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越来越明显了。卡卡洛夫的也是这样。你说卡卡洛夫今晚为什么逃跑？我俩都感觉到标记在火辣辣地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卡洛夫害怕伏地魔会报复他，他背叛了他的许多食死徒同伴，肯定没有人欢迎他回到他们中间。”

福吉却被吓的不停地晃着脑袋，拒绝接受真相。他抬头望着邓布利多，小声说，“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玩什么把戏，邓布利多，但是我已经听够了。我明天再联系你，邓布利多，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他走到门边又折回来，站到哈利和艾斯特的病床之间，“你俩的奖金，一千金加隆你们平分，本来应该有个仪式，但现在……”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戴上帽子大步走出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他刚离开，邓布利多就转身望着哈利床边的韦斯莱夫人，“有一些工作要做，莫丽……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可以指望你和亚瑟吧？”

“当然没问题。”韦斯莱夫人脸色煞白，声音却十分坚定。

“太好了，帮我给亚瑟捎个信，我们必须通知所有在我们的说服下能够认清局势的人，他能接触到魔法部那些不像康奈利那样目光短浅的人。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很快也会直接和他联系。不过他必须谨慎行事，如果福吉认为我在插手魔法部——”

“我明白，交给我吧。”韦斯莱夫人抱了抱哈利，然后快速地走出房间。

“米勒娃，”邓布利多转向麦格教授，“我想尽快在办公室见到海格。如果马克西姆夫人愿意一起来的话，也请她过来。”

麦格教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波比，”邓布利多对庞弗雷夫人说，“劳驾，你能不能去趟穆迪的办公室，那有一个痛不欲生的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请你尽量安慰安慰她，然后送她回厨房，我想多比会替我们照顾好她。”

庞弗雷夫人诧异地点点头，但也离开了。

接着，邓布利多转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你立即出发，通知莱姆斯.卢平还有阿拉贝拉.费格，蒙顿格斯.弗莱奇——几位老前辈，告诉他们我会尽快和他们联系。”

小天狼星点点头。看了看哈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也离开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说。他脸色比以往更苍白了，冰冷的眼睛里闪烁着艾斯特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么，祝你好运。”邓布利多说，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不！”就在斯内普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艾斯特终于克制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斯内普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艾斯特。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接着他转身，坚定地走出房间。

艾斯特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绝望的感觉翻涌上来，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忽然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呆愣地看着变形成吊坠的福灵剂药瓶，好像惊醒一般，猛地翻身下床，往门口跑去。

“艾斯特！”康妮姨婆叫了她一声，想阻止她的行动。可她如同没听见一般，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斯内普走得很快，艾斯特追到城堡外的场地才看见翻滚的黑袍。“教授！”她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虚弱的身体让她的喊声都没什么力量。

斯内普终于停下了脚步，艾斯特冲上去站在他面前喘着气，把吊坠变回福灵剂递到斯内普眼前。

“带着它吧。”艾斯特请求道。

“我不相信运气。”斯内普简短地回复道。

“可你今天真的需要一些，让他不至于见面就动手。”艾斯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斯内普拿过魔药瓶看了一眼，握在手里。他越过艾斯特朝学校大门走去。

“等你回来。”艾斯特在斯内普跨出学校大门时喊道。啪的一声，斯内普幻影移形，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