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けて……さい……”
那像是掺杂在风中的混乱低语,又好似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叶片哗然,被湍急的流水送至身旁,四散的毒沼在满怀恶意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可怖莫名的字眼。
混血少女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睛,眼前一切正常,又切换出【通透世界】来观察那些草木,依旧无功而返。
“老板。”她茫然地问道,“你听见了吗?”
“什么?”正在低头整理手机文档的太宰治悚然一惊,“听见什么?”
他没听到啊。竹取澈心想,难道只有我……
“助……い……”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回与先前的恶意愤怒不同,带着浓浓的悲伤与哀求,如同雷霆一样在少女的耳朵乃至脑海里炸响,宛若鬼魂伸出了索命的手,朝她缓缓伸出。
它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好像一台坏掉的复读机,在这种空旷诡异的山谷里徘徊。
“助け……い……”
“老板你还是没有听见吗!”竹取澈浑身僵硬,感觉自己不敢动弹。
太宰治抬起头,看见她的面孔此时满脸苍白,冷汗几乎是瞬息间流下来。
他顿时吓了一跳,要知道竹取澈才是保证他在苇名能够安全活下去的唯一途经,这会儿也顾不得闹脾气了,连忙伸手摸向她的额头,试图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年轻人那修长骨感的手指放在了她的额头,微凉的皮肤触感和粗糙的绷带摩擦感从浑浑噩噩的头部传来,让竹取澈松了口气,就好像暂时浮出水面的人得以换气。
“你的体温有点烫,但还算是热身的程度,好像没有发烧……”太宰蹙眉道,“阿澈你听见了什么?”
“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一句话,跟复读机一样……本来很小声,结果越来越大声,我脑袋里至少有一半的内容都是那个声音。”
竹取澈无奈地苦笑起来,索性坐在地上,但依旧没有把铁篓里的老板放出来。而太宰治也依旧保持着一手摸她额头的那种探出半个身子的怪异姿势,以此来阻隔他根本听不见的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