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1570 字 3个月前

司马门唯天子可驾车出入,这样的禁令,无人不知。

桓行简一抬眸,眸光微闪,那副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点点头,笑道:“这件事,让公车令去跟太后回禀。”

“可,他怎么敢僭越上报呢?”石苞不解。

“司马门是禁军职责所在,公车令不加阻拦,已经是触犯法令。告诉他,回禀太后或许有一条生路,等陛下太后自己知道,大将军未必受罚,但总要有人出来担责,他就再无生路了。”桓行简轻飘飘看了石苞一眼,声音却低沉温和,石苞立刻明白,一阵风似的去了。

果然,等快到散值时辰,太后忽传懿旨让桓行简去永宁宫。石苞紧张看他,桓行简云淡风轻吩咐说:

“你回府里,去探探嘉柔的病怎么样了,夏侯至后日启程离京,他必定会来府里辞别太傅和清商。这样,遣人去传话,请征西将军明晚过来吃个便饭。”

第15章 愁风月(3)

永宁宫里,太后屏退宫人自己对镜贴上花钿,丹蔻一拈,挑了根金步摇颤巍巍插到高耸的云髻里。绿鬓红颜,都消磨在无赖光阴里了,想先帝那个短命模样,竟壮年而亡,不中用,镜中人嘴角浮上一丝揶揄笑意。

太后缓缓起身,拿了个凤鸟花卉纹高足杯,替自己斟满酒,朝美人榻上一卧,饮到醉生两靥见宫人把桓行简引进来,眼波移动,殿门吱呀一合,便只剩了十二连枝青铜灯上的烛火明明如辉。

眼角春色不掩,桓行简抬首明目张胆看了眼榻上美人,肃然问:“太后召臣,是为何事?”

“劳烦中护军移步,孤头晕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太后美目微张,眼睛里的醉意似乎能生生把人绊住,桓行简上前,太后忽伸出雪白的一点赤足,原来她不知几时褪去了鞋袜,似有若无地踢到桓行简:

“你看看孤这件罗裙,在这灯光下,颜色是不是有些发乌,看着怪碍眼的。”

这语气,简直就是寻常小夫妻的撒娇,他也不避,一双幽幽暗暗的眼睛里有了那么一丝暧昧:

“阿怜,已有好颜色,何必绮罗裙?”

这样直呼太后的闺名,太后一惊,随即柳眉倒竖,清叱道:“桓行简,你好壮的胆子!”

“阿怜的胆子也不小,”他不以为意地笑了,扫视四下,悠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后不觉得不妥么?”

太后旋即笑了,有种棋逢对手的愉悦感是任何人不能带给她的,她这样青春,又这样寂寞,绝不甘心雌伏于此。尤其他那一声“阿怜”,低醇迷人,叫干涸的一颗心久违地悸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