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1564 字 3个月前

萧弼受了一场风寒,告病在家,石苞登门拜访时,卫会也在,倒省了他的一层麻烦。

案前,萧弼披了衣裳呕心沥血一字一句正在校对,卫会嬉皮笑脸凑上来,亲密无比:“辅嗣清减太多,来日方长,先歇着吧。”

萧弼便把笔一投,这个补任台郞,他做的一点都不痛快,常与人生龃龉。此刻,郁结于心,病容更甚,卫会少不了故作轻松安抚他一番,萧弼皱眉:

“你自然通达,你兄长十四便为黄门侍郎,你父亲生前又为太傅,既是如此,自然不把黄门看在眼中。”

卫会倒也不否认,轻描淡写把个衣襟一掸,说:“我的确无感。”

萧弼气恼,却也无可奈何,问他:“我听闻你兄长新迁了散骑常侍?”

卫会是先太傅妾室所生,和嫡母所生的兄长卫毓并无多少情分可言。当下,听挚友提起,不过无谓一笑:“他是他,我是我,我也不羡慕他。”

音带嘲讽,“现在这个时候,辅嗣,要职不要职的,其实没那么重要,我不是说过了吗?来日方长,洛阳的天可从来都是说变就变,这场雪,来得突然不突然?你瞧,这不又放晴了吗?再等等嘛!”

一双眼,精亮精亮的,萧弼毫无生气地瞥他,恹恹地把笔重新拾起,瞥向窗户,有些出神:庭院植柳,整个时令萧条的几乎没几片叶子,不由吟出文皇帝状柳的两句“修檊偃蹇以虹指兮,柔条婀娜而蛇伸”,那是在说仲春了。

“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辅嗣呀,你天天注老子,怎么忘记这两句了?所以,不要再觉得没能在大将军手下入黄门而遗恨了。”卫会顺口接话,说的萧弼嗤笑摇首:

“士季近来于公务上多有怠慢,又说这话,看来想烧冷灶,不错,太傅确是能匡扶社稷的人。”

卫会笑吟吟的,神秘莫测,语气沾染着惯有的轻佻:“能匡扶社稷的人,自然也能倾覆社稷。”

细细咂摸,萧弼陡然一凛,目瞪口呆地望着卫会存疑又错愕,正想再问什么,下人进来传话。

这个时候,两人俱是一愣,不过很快,卫会转眼明白了什么,轻轻启口,犹如刀锋闪耀:

“辅嗣,我猜,有好事将近。”

石苞进来时,见两个少年人都在。一个神采奕奕,一个清瘦羸弱,两相对比,好不明显。再看案头,横七八竖堆满了书籍文章,一室凌乱,不知道的,倒要以为这两个少年人有什么了。

自然,石苞知道是没有的,把来意一说,萧弼简直听得心中又喜又乱,神色掩藏不住,看在石苞眼里无声笑了:“如今求得佳人,辅嗣当请我等吃杯好酒。”

这个时候,桓行简后头又派了小厮紧跟过来,附在耳畔说了几句什么。石苞眼光微动,点了点头,继而接过书函,把目光朝卫会身上一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