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并不是个急性子,可偏生瞧见沈裴这般不紧不慢的样子,连带着又想起昨日晚在岁玉宫瞧见了他与沈非衣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面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冷:“不必了,就在这儿吧。”
太后向来不太给沈裴的面子,沈裴也习惯了,闻言只是笑了笑,这才问了句:“祖母来可是为了齐默的死?”
明知故问。
太后并不接话,而是轻描淡写的睥了沈裴一眼。
见太后不言,中书令便立刻插了话进来,“太子殿下,老臣虽脾气不好,与殿下在朝中多有龃龉,可朝堂归朝堂,老臣家中就这一根独苗,殿下何至于此——下这般毒手!”
这声音悲戚又夹杂着抑制的怒气,比沈裴意料中的还要生动一些。
沈裴这才将视线转向中书令。
他确实在朝中与中书令意见不合,沈裴敛着眸子悠悠笑了声,“你倒是提醒孤了。”
说着,他抬起了眸子,“孤向来不受你们这老臣待见,个个都与孤有龃龉。孤将那老臣的孙儿个个都药了个遍,怎么偏你孙儿死了?”
沈裴又笑了,这声便听得一些愉悦在里头,“想来是齐默命薄,不经药罢。”
这话委实有点难听,说完中书令脸都气得青了,他身为臣子不能说什么,可对于沈裴这等强弩之末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视线只好转到了太后身上,“太后,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太后又何尝听不出沈裴话里头的意思,可又对沈裴说话的方式感到吃惊。
不管怎么说,沈裴这一番话,若是不听弦外之音,便相当于认了罪。她原以为沈裴总要狡辩几句,却不想竟这般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