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脸色一沉,不明白卫瑜鹔说这些做什么,可看他如此淡然的模样,心下惊骇,悄悄扬手召来他们部下中的弓箭手,藏在人群里,对着卫瑜鹔举起了机弩!
卫瑜鹔抬起头,“贤妃娘娘按捺了二十年,怎地脾气如此急躁,听个故事的时间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噌”!得一声脱弦而出,直冲卫瑜鹔的面门,却在瞬息之间,他的身影更快,一个翻身避开。
一声喟叹,卫瑜鹔冷了神色,一扬手,四周忽然涌出来大片羽林卫,贤妃与司空朔一惊,这些分明是他们的人,为何——
为何!
临春宫中,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北堂曜的人解决了贤妃叛党,徒留一地还未洗清的血迹,李有福心疼地看着皇帝愈发蜡黄的脸色,接过一旁小太监递来的碗盏:“陛下,陛下,喝药了。”
元启帝艰难地睁开眼睛,由宫人扶起来靠在迎枕上,喝完一盏药,抹了抹嘴角才问:“宫中如何?”
李有福跪下道:“鹔小王爷回京,想宫中叛党不多时便会肃清,老奴在这里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叛党终清,陛下天恩眷顾,江山永固!”
元启帝看着李有福一样爬满了沟壑的脸,笑道:“你伺候朕,有三十年了。”
“老奴伺候陛下整整三十四个冬夏了。”李有福叩头,笑道:“陛下隆恩,老奴一副残躯想是还有些福分,还能再伺候陛下三十年!”
启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是啊,三十多年了。”
门外肖止戈匆匆走进来:“陛下,端妃娘娘来了。”
李有福收拾了床榻边的东西,又吩咐宫人给端妃搬来座儿,端妃穿了一身家常的月白色衣裳,梳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发间别着一支玉兰花,只身进了临春宫,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容颜早不似年轻时姣好,可元启帝看见她来时的身影,眼中却还是流露出一丝丝隐忍的恋慕。
南朝上下都知启帝志在江山社稷,对后宫一向雨露均沾,从不多偏爱谁,只是年纪大了,又得了十皇子的缘故,才多多偏心淑妃一二。
可谁还记得三十多年前远在瀛洲的启王府中,侧妃钟氏可是椒房专宠了整整三年。
那一年红衣烈烈,策马而来笑得明媚的洒脱女子,如今已是一身雍容,一身华贵,一身精细的端妃娘娘。
挥退四下,端妃扶了扶元启帝的身子,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元启帝的目光流连过她头上已经有些花白的发,道:“这几日过得还好么?清洛对你们应该有诸多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