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哭得沙哑,抽出头上的长簪散了头发,在北堂晖背后伏下身子:“请皇叔主事。”
“你父皇临终前怎么说的?”
北堂宇声音有些闷闷的,老实回答说:“父皇说,皇叔会成就北廷皇室的锦绣山河。”
北堂晖侧目扫了一眼北堂宇,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半晌才说:“起来,堂堂大皇子,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他还承认北堂宇的身份,那他这条小命就算保下了。
北堂宇在心里悄悄吐了一口气,依言起身。
他不过半大少年,站在北堂晖身边衬得北堂晖的身影高大无比,他悄悄拿眼睛去打量这个以玉面修罗著称的皇叔,发现他也正盯着他,吓得一抖:“侄儿不是故意的。”
北堂晖笑了一声:“马皇后怎么养的你,怎么给养成了这个怯懦性子?”
北堂宇将头埋得更低了。
“回去休息罢,你今晚还得给你父皇守丧。”北堂晖挥挥手打发了这小子,继续站在永安宫前,静静看着夕阳沉进山坳,手中把玩的是一只陶瓷小猫,做得栩栩如生,胎釉非常光滑水亮,想是被人经常把玩抚摸的。
那是他十多年前,随手丢给马姝贞的。
没想到她一直留着。
夕阳终于完全沉进了山坳,天地间一丝天光都不见。
“楼烦王呢?”
身边人低头回答:“应该在崇云王府。”
“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