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

中原中也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

灯坐到后面,双手抱住他的腰,“中也肉肉的,好摸。”

中原中也催动油门,“是肌肉。”

“哦,肌肉。”灯说着,又摸了摸。

中原中也默默捏住他的手,“别一直摸啊。”

再摸下去就不用出门了。

灯很听话的安分下来,乖乖的把手放好。

机车从家中离开。

中原中也慢慢加快速度。

风从身侧呼啸而过,破空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兜风”灯快快乐乐的说,“喜欢兜风”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起来,“就像喜欢散步一样”

“嗯”灯说,“都很喜欢”

像是很久没有出来玩的幼犬,一和主人一起出来,就开心的直摇尾巴。

不管做什么都好、去哪里都好,只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就会非常非常开心。

中原中也的笑容稍微隐没下去。

首领似乎因为少了太宰,最近有打算让他升上干部一职,导致这阵子的工作完全无法推辞,也忙碌的日夜颠倒。

之后如果有不需要他出手的事,应该要适当的交给其他人了。

他想更好的平衡工作与家庭。

慢慢来吧,总会找到最好的平衡点。

中原中也放开一只握着机车把手的手,握住灯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稍微摩挲了一下,低低的说,“笨蛋。”

灯当然听见了。

虽然不知道中原中也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应道,“嗯”

笨蛋才能活下去。

可是,能一直当个笨蛋,或许才是最困难的事吧。

中原中也带着灯来总部的消息,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流传开。

灯一个多月前来健康检查的时候,大部分人还不怎么清楚他和中原中也的关系,现在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中原中也家里有人了,当然特别好奇。

好奇归好奇,毕竟是在总部,几乎没有敢在工作时间离开岗位过来偷看的人。

不过,一路上遇见的成员,目光总是不免在灯身上多留几秒。

尤其是他颈间的choker。

明明没有什么撒狗粮的手牵手走路或其他亲密的互动,可是那条choker完完全全是在隐晦又明显的宣示主权。

虽然其他早前就见过灯的成员都说过了,但亲眼看见,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中也先生果然是闷骚。

他们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这行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红着耳朵瞪他们,带着灯把改造过的枪拿给负责的部门,就一路前往地下训练场。

魏尔伦就在那里。

一直待在那里。

从那次事件之后、从兰波死去之后,他就一直一直待在那里,仿佛自我放弃,也像是在赎罪,安静的坐在地下室的藤椅上,如同雕像。

虽然因为他身份特殊,直到现在还是不能随意离开这个幽闭寂静的场所,不过他若是真的要出去的话,谁也拦不住他。

他只是不想出去。

就连兰波的墓,他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为什么”灯问。

中原中也其实也不怎么清楚魏尔伦和兰波之间的事。

当时还无法理解,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稍微看懂了点。

前往地下训练场的路上空无一人。

黑漆漆的走道上没有多少光,周边有细长的水管在墙角蜿蜒,转角处有细微的灰尘堆积。

有点像阶层都市里随处可见的场景。

中原中也轻轻握住灯的手,“大概是,不想接受吧。”

不想接受愚蠢的自己。

没有正视自己心意、没有注视着当下,只是一味地对着不存在的敌人攻击,直到失去一切才回过神来。

已经来不及了。

他与这个世界相接的节点、他最重要的存在,他唯一的宝物,已经在他愚蠢的行径下永远消失。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会让魏尔伦痛彻心扉吧。

中原中也细微的叹了口气,其实也不难理解魏尔伦的心态。

但是,真的太可悲了。

困囿在自己臆想出的痛苦里,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的什么是真正的痛楚的模样,真的太可悲了。

让中原中也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他推开地下训练场厚重的门。

比走道还要明亮的光线照射过来,灯眯了眯眼,不太适应的用袖子遮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