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煊淡淡提醒:“只要你来瑞王府找我,若是抽不出空,也只要托人带一句话。叶姑娘以为,我是从哪里得知此事的?”
自然是瑞王。
那日瑞王兴冲冲地进了宫,手中还拿着叶明蓁的手稿,连瑞王都能察觉不对,他稍稍一查,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长宁侯打压叶明蓁,拦着所有书肆不让她发文章,对侯府来说,不过是往下吩咐一声的事情,可于如今的叶明蓁毫无疑问是大难。叶明蓁有难,他自然不可能干看着,这几日便做好了准备。
做好准备,等着叶明蓁过来找他帮忙。
他还去找了长公主,商量了一些事情,又安排了不少动作,前前后后忙活了许多天,才总算是把事情都给她安排好了。
他什么都做完了,唯独没等到叶明蓁。
齐承煊心中诸多复杂情绪,却不可与外人言。只能憋着气,等了许久日,见了瑞王许多回,没一次送来叶明蓁的消息,却等来瑞王告诉了自己又一桩事情。
结果他没等到叶明蓁,却等来瑞王告诉了自己又一桩事情。
叶父原本每日清早给瑞王府送菜,今日早上来送菜的却换了一个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接应的下人顺嘴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叶父摔断了腿。若是普通人摔断了腿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叶姑娘的亲爹。瑞王先前吩咐,关于叶姑娘的事情,事无巨细,必定要全部禀报,因而下人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管家。
管家知道“瑞王下仆”的真实身份,哪里敢怠慢,又去查了查叶父摔断腿的事情,盘算着是否要以王府的名义慰问,无论如何,讨好叶姑娘总归是没错的。结果一查不得了,竟又查出了一堆欺男霸女之事。
有人胆敢肖想太子看中的姑娘,这等惊天动地之事,瑞王哪里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知道以后立刻跑进宫告状去了。
齐承煊才终于忍不住,动身出宫来找叶明蓁。
他冷着脸一声质问,一下问的叶明蓁目光游移,抬不起头来。
“叶姑娘不来找我帮忙,只想要自己一个人扛,不说今日之事,难道卖文章的事情,也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你已经找到肯收你文章的书肆了?”
叶明蓁垂着眼眸,专注地数着碗中的米粒,好半天,才动作缓慢地轻轻摇了摇头。好像只要她做得够隐蔽,就不会被人发觉。
齐承煊皱着眉头问:“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可那是长宁侯府。”叶明蓁小声道:“齐公子也知道侯府的厉害,长宁侯府是有意刁难我,除非是我低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怎么好以这种事情来为难齐公子。再说,如今所有书肆都不收我的文章,齐公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不提,怎么就知道是为难?怎么就知道没有办法?”齐承煊:“上回你亲口与我说,若是长宁侯府为难你,到逼不得已时也会来找我。你亲口说的话,这也不算数了?还是顾家逼你到这种程度,也不算不得已?”
他等的实在是够久。
他明示暗示都做尽了,本以为与叶明蓁的关系已经比起初的陌生人更近了一步,结果到头来,叶明蓁遇着了难处,还是不愿意找他帮忙。
叶明蓁没了话。
她自认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连从前最亲近的人都尚且能翻脸,更何况只是几面之缘的人。买几筐菜是举手之劳,可侯府不是青菜萝卜,数遍整个京城,能与侯府抗衡的也是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