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缩着脑袋,双手放在膝上,大气也不赶出,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桌子底下去。
皇后面色微动,想帮着劝几句,可见皇帝脸色,到底还是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她给太子试了一下眼色,示意太子帮着劝一劝。
齐承煊从宫人手中接过茶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皇后寝宫里的茶叶都是上好,可比宫外茶楼的好喝多了,他浅尝辄止,细细品味起来,对眼前这些充耳不闻。
反而是豫王看着好像比他更兄友弟恭一些,连忙劝道:“父皇莫气,这些话只是儿臣从其他人口中听闻,也并非是亲眼所见,这些只是市井传闻,不足当真。”
“市井传闻?”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非但没灭了皇帝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生气:“连街上百姓都知道他上青楼了,京城里还有哪个不知道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了,反而就朕不知道?这说起来,朕不知道的时候,他都已经去过好多回了?”
“这……这儿臣也不清楚,儿臣也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豫王为难道:“听说瑞王还花了重金给烟花之地的姑娘做首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瑞王只恨不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你这人能否说几句好话?”
豫王无奈摊手:“瑞王年纪尚轻,听了这些话会不高兴,那本王这个做兄长的,也不说了。”
他连忙满是无奈的纵容,好像当真是个怜惜幼弟的兄长,险些把瑞王气撅过去。只是豫王说的也没有半句不对,他的确是上了青楼,也的确是花银子给杏儿姑娘订了首饰,他当真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在他的怒火淹没豫王之下,瑞王只觉自己快要被皇帝的怒火烧成灰了。
齐承煊放下杯盏,杯底与桌面碰撞轻轻发出咯嗒一声,却是谁也没有察觉。
“你的确是不该说。”他道。
豫王正在好言劝着上眼药,听他忽然开口,也是一愣,转过了头来。
瑞王却是眼睛一亮,求救地朝太子看来,太子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已经挺直了脊背,知道自己今日是逃过去了。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如此,只要他跟在太子后头,便是谁也欺负不得。
“太子这是何意?”
“既然知道传闻是假,那何必拿这些说给父皇听。”齐承煊没有看他,目光只是落在杯盏之上,他伸手将杯盏的位置调整了一圈,让花纹图案都对的整整齐齐,才道:“皇上日理万机,平日里处理政务已经耗费不少心神,既然是没有根据的传闻流言,何必又来让皇上操心。”
豫王一噎。
他心中道:没有根据?他不过是说的好听一些,太子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