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前, 太后先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安静喝茶,并未插嘴,她才道:“你已经与太子定了亲, 日后出门在外, 便也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如何能做这等招摇的事情。”
叶明蓁反问:“民女不知, 为何京报算是招摇?”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难道还不算招摇?”太后险些被气笑了, 道:“你这京报卖到全京城去, 连街头百姓都听说过,还不算是招摇?”
叶明蓁了然:“京报本来便是要卖给所有人,这并非是它的错处。照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便是我的错处了。”
“你可知错?”
“民女不知,民女何错之有?”叶明蓁十分冷静,并不惧怕她的威势。她认真朝太后看去,问道:“民女与太子定亲,是要做太子妃不假。可律法之中并无规定民女不能办京报,既然律法没有,为何民女做的便是错事。”
齐承煊端起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
他心中想:放在上辈子,可无人会以为叶明蓁是个好欺负的绵软性子。
论起口舌,写过那么多文章,还爱在茶楼看书生辩论,叶明蓁的口舌可并不会比其他人差多少,只是她平时不爱吭声。
当初楚家出事,叶明蓁亲自求到他面前,便是靠伶牙俐齿说动了他,让他再给楚家几日机会,才有后来的力挽狂澜,找到机会将楚家于危难中救出来。更何况,太后拿出来的借口,听着是吓人一些,可对于叶明蓁来说,并不算是什么。
但凡她认定了一个念头,便不会轻易改变目标,无论是再艰难险阻。能让京城所有夫人敬佩的人,总该能拿出一点足以令人信服的能力。
齐承煊放下杯盏,指尖不经意从光滑外壁拂过,他忽然意识到——
叶明蓁这会儿岂不是在帮他说话?
“……”
意识到这个,他心中便熨帖的不得了,有如春风拂面,好不快活。
只是他面上仍旧是镇定的模样,赞同道:“不错,叶姑娘既无触犯律法,又何错之有?”
太后怒道:“既然是要嫁给太子,那便是要按宫规来。”
“如今民女与太子并未成婚,也不算宫中人,即便是算,宫规之中,应当也并无写明民女不能办京报。”叶明蓁从容不迫:“至于太后娘娘指责的那些,民女也不能认。”
“什么?”
“若太后娘娘责怪民女的京报太过招摇,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京报的名字。可在京报出来之前,京城里便有不少人认得民女了。”
太后目露迷茫,有些理解不了她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