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劭说道, “洗澡,我们要一起脱光衣服, 在同一个浴桶里。”
有了嬷嬷在新婚前几日的教导, 毓宁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隔着屏风点点头说道,“你是仪宾, 我们要脱光睡觉,脱光。”
她的意思就是说反正都要脱光的,所以没什么。
闵劭听明白了这层含义后又想到新婚当夜毓宁直白又天真的动作,他觉得自己似乎隐约明白了一点毓宁的思路。
一定是有人跟毓宁说过什么。
闵劭目光沉了沉,对着屏风那头说道,“那我过来了?”
毓宁点了点头。
闵劭自然是看不见她点头的,他已经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冬日天寒,内间里燃着炭火,毓宁旁边也放了一桶桶滚烫的热水,这被屏风隔出来的方寸之地萦绕着一股白色的雾气,虽然不至于完全不能视物,但却让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
闵劭看见了坐在浴桶中的人。
她大半的身子都浸在水里,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锁骨的轮廓刚好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闵劭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几分哑,他问,“冷吗?”
毓宁摇摇头,“热乎乎的。”
她说完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对闵劭说道,“进来。”
这坦然的态度仿佛只是邀请他同坐似的。
这浴桶还是内务府的东西,也不知他们是出于某种心态,还是这东西原本就应该这么大,总之这浴桶坐两人是完全可以的。
闵劭看着毓宁让出来的位置,眼神又暗了几分,但他这次没有再试图说什么,只低声应了一个“好”字。
然后毓宁就直勾勾的盯着闵劭的衣服。
闵劭衣服上并没有毓宁梦中的血迹,只是他惯常穿深色的衣服,所以此时看在毓宁的眼中便觉得分外不舒服。
闵劭看着毓宁的表情便除了自己的外袍,然后是中衣,亵衣……
一直到一身衣服除尽,毓宁仍直勾勾的看着闵劭的身体,并且从上到下看得分外仔细。
比起毓宁,闵劭的肤色偏暗一点,但也不黑,所以他身上那些细碎的伤疤在此刻也看得分外明显。
毓宁看着看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摸一摸这些伤疤。
闵劭顺着毓宁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疤,他低声道,“已经都好了。”
毓宁摇了摇头,没头没尾的说道,“没有血,不脏。”
她刚才仔细看就是在看闵劭身上的血迹,但是除了这一身伤疤外,他身上干干净净,反而是这么多疤痕让毓宁暂时忘了梦中的恐惧,转而关心起闵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