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日子很长,近来孟复青愈发繁忙,她在家中无事,成日里便是与方重雪出去吃喝玩乐。吃喝玩乐她十分在行,过得也有滋有味。
这些日子,陆小山也不见踪影。姜致联想起上回的事,只当他被押着去相亲了,还同方重雪幸灾乐祸。
近日来人心惶惶,因着京中有好几起妙龄女子失踪的案件。吃饭的时候,喝茶的时候,甚至于走在大街上,都能听见人们在讨论这件事。
年轻姑娘都不敢出门,姜致和方重雪对视一眼,也打算收敛收敛,窝在家中待着。
从醉仙楼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家马车招魂似地赶路,险些和她们撞上。那车上的人却认得姜致,下来同她道歉。
姜致摆摆手,“你是哪家的?怎么如此匆忙?”
那人道:“我是永安侯府的,我们家表小姐丢了,这才冲撞了贵人。实在对不住。”他语气都要哭出来。
姜致赶紧放他走了,她和方重雪对视一眼,看着匆忙往衙门去的马车,各自心中都沉了几分。
那位表小姐,虽说不怎么招人喜欢,可忽然就不见了,实在还是令人心惊。尤其如今此事还没查出真相,也不知那些丢了的姑娘是被谁抓走了,又是要带去做什么。丢了个人,能做的事可太多了,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倘若卖到青楼,或是卖到黑心人牙子手中,无论怎样,后果都不堪设想。
她们二人脚步都沉重许多,赶紧回了家。
孟复青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外头笼罩在暮色中,姜致在门口等着他。
“永安侯夫人的表妹,也丢了。用今天和重雪出去玩,撞见他们家下人去报官。阿青,这事你们有什么眉目么?”
孟复青揉了揉眉心:“圣上也听闻了此事,天下脚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他很生气,下令彻查。此事已经移交刑部,最近也是在忙这事儿。”
姜致抓着他胳膊晃了晃:“还没查出眉目吗?你说,这抓了姑娘是要做什么?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她叹口气,表情有些失落。
孟复青仍带着笑意安抚她:“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总是会查出来的。近些日子,你和方重雪,都少出些门。”
他原本就生得有些邪气,笑起来更是显得邪气,但是他的笑容又似乎带着些魔力,姜致点头,“我知道,我们肯定不添乱。”
她们不添乱,外头已经很乱,各种猜测都有,甚至于连妖魔鬼怪的传说都来了。一时间,道教与佛教风头大盛,连平安符价钱都涨了一大截。
姜致哭笑不得,就连孟大夫人,也神神秘秘求了两张平安符给她们。
五月十六,姜致二十四岁生辰。
那天孟复青未至休沐,近日来他们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每日都回来得很晚。姜致也跟着担惊受怕,连自己生辰都忘了。方重雪不知道她生辰,也忘了这事。
一时间,竟没人想起来这事儿。
姜致自从那日之后,时常做一些怪里怪气的梦。怪里怪气的梦,和此前那个长长的梦,交替着,叫她睡不安稳。她都要挨着孟复青才睡得安稳。
这一日,她都已经换了寝衣,左右没什么可做,孟复青回来地比平日早了一个时辰。他面上疲惫,脸上还长出了些小胡茬,这些冒头的小胡茬倒是盖了不少他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