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看了一眼,手里举棋不定。
方丈走上前去,拿起一枚白子,便定定地放下,缓缓道:“这便是七死八活,棋从断处生。”
“原来如此。置之死地方能后生。”虞栀定在那看了好久,才清醒过来,对着方丈行了一礼。
身后的空释也朝这边望,但是好似看不懂,见虞栀看他,他摸着光溜溜的小脑袋笑着解释说,他自幼愚笨,师父还未曾教他博弈之道。
方丈对着虞栀说了这样一段话,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虞栀听见这话,自嘲般的笑了笑,还是谢过了方丈。
她放不下的,两年前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现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说放下了,她也要看裴文轩承受她之前的痛苦,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晚上。
方丈见她并未说话,也没多说什么,行过礼之后就为众僧人讲解经书去了,反而空释留在原地,还从袖子里面拿出他先前吃的绿豆饼,分给虞栀一半之后,笨手笨脚地爬上石凳子,晃荡着两只小脚,开心地吃着那半个绿豆饼。
等他吃饱了心满意足了,让虞栀也尝一尝,虞栀见小和尚一脸真挚,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吃了那半个绿豆饼,还夸赞说很好吃。空释一脸笑意胖嘟嘟的脸上映出两个小酒窝,看着和那大肚弥勒佛有些神似,他用孩童的想法和她说:
“施主,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放不下什么,但是行囊背久了会很酸痛,还容易丢失了本心,将自身陷在沼泽之中无法逃脱,既不利人,也害了自己。”
身后一声严肃的呵斥打断了他的话,若生从那边走过来,和他说:“你年纪尚小,莫要随意揣测,今日可诵经了?”
空释最怕这位师姐,爬下石凳子便灰溜溜地往大殿那边跑了。
若生对坐在她的对面,两人看着那棋盘都不言语,心中各有所想,对视片刻之后笑了出来。
在山间休整了整整七日有余,军中大部分伤员已经痊愈,他带领着三五个士兵在姑苏城内买马和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