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体弱,从前被蛇咬了昏迷了一整日,如今又被打断了腿,手指也被医官看了,说是有些难以医治,但是并非全无救治的可能。
姜怜心疼她,当下板着一张脸没什么好颜色,冷眼对着身边站着的裴文轩警告着,说若是她医治不好,那么赵莹莹一条贱命去抵偿,也死不足惜。
裴文轩在朝没多少时日,手里的心腹也无重权,只能受命于她,让宫里的医官尽全力救治。
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这伤多少日子能够养好。
她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嘴唇煞白,隔了三五日这才有所醒转,原先日子里剜心刮骨的痛在此时被无限放大,她疼的说不出话,仰着头在那躺着,似乎闭着双眼也就减轻多少。
姜怜这几日都在她这里照看着,此时见她醒了给她递上水,没说一句话,眼框红红的,也在担心她的安危。
赵莹莹受到群臣的一致上书,家中父亲的官职被免了,她也被罚进冷宫里,从虞栀被医治的那天开始,虞栀醒转知道了这件事后,笑她罪有应得。
若非她,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腿治了半年,终于可以起身,只是坐在四轮车上,看着让人发寒,手指也受伤了,那段时日吃饭都需要别人帮忙,更不用说什么逃跑,提都不能一提。
又是一年冬,过了那么久,她才能起身站起来走动,医官说她不能快步跑,因为此时还在恢复,所以每走一步都像是站在刀尖上,她忍着疼每日都会走上一会儿,更多时间还是在四轮车上。
这痛剜心刮骨,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夜间梦魇,梦到父亲和兄长家人,质问她为什么那么无能,连沉冤昭雪都做不到,又看见一头散发的赵莹莹发疯的跑到她这里掐着她的脖子,说她应该早就死了,而不是还在这里碍事。
她瞬间惊醒。
原来是因为那日念让她想还有谁会因为利益去害她,她苦苦想了一整日都不曾想到,睡梦间将前些年的事情都想了起来,窗口缓缓吹进凉风,她有些冷,走下去关紧窗户坐在床头,抱着腿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