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祥满脸堆笑:“回王爷话,我们家老爷最近做生意发了点小财,所以来给王爷孝敬来了。”
两张一百万两的银票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德亲王的面前。要说这二百万两银子来得着实不易,陈其美废了半天口舌才让李国勇勉强特批的,毕竟是二百万,不是二十两啊,反正李大帅在批这笔总计三百万两的特别经费时,心疼的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到银票,德亲王的眼睛一下大亮,二百万啊!李国勇的大方豪爽他是早见识过的,这次平叛,风传前线带兵的将领大都得到了江苏方面的好处,把个德亲王懊恼个不行,早知这样自己就请命去平叛了啊。他也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况这么大的手笔,事情小不了,不过不管了,先收下再说,至于能不能办到,那看着再说吧。
勉强压抑了内心一把抓过银票的冲动,德亲王道:“你们家老爷最近也闹腾得太厉害了,这动静闹得,全国都不太平,太后今儿个早朝还在那大发雷霆呢,要不是我竭力为你们家老爷说好话,朝廷的大军指日可平两江。”
“是,是,多谢王爷。”贺融祥微微一笑。
见贺融祥不以为然的样子,德亲王有些不悦:“不要以为你们打了几个胜仗就飘飘然了,我可告诉你,先前都是汉人带的队伍,这汉兵嘛,总归和咱的心连不到一起去,要是出动了咱大清的无敌于天下的满八旗,那两江要不了一月就可以平定;想当年咱随圣祖爷出关,铁骑到处,那真正是所向披靡,马踏天下啊。”
看着德亲王呆子一样地沉醉在往事中,贺融祥不知道该笑还是可怜,满八旗?什么年代的事了,战斗力别说和独立军比,就是和清汉军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远的不说,就说太平天国那会,要不是曾国藩,李鸿章这批汉将带领的湘军淮军,这大清早就亡了。现在的八旗子弟,除了会提笼架鸟,鸡鸣狗盗,还能做什么事?
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露出分毫:“王爷您误会了,若王爷亲提一旅精锐,想天下还想谁能抗衡王爷的雷霆之势?”
这份奉承让德亲王舒服多了:“说吧,这次来什么事,是不是想让本王为你们家老爷求情,让朝廷赦免了他的罪啊。”
贺融祥一脸的无奈:“王爷,您远见千里,我们家老爷那可当真是被魏光焘逼成那样的,他也想当个大清的忠臣啊,可没法子,人家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总不能任由着人家宰割吧。”
颇是同情的德亲王说道:“是啊,这两江的事坏就坏在魏光焘身上,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这魏光焘太不是个东西,生生得把你家老爷那么大大个忠臣给逼反了,明儿个我就去参他一本,两江可是在他手里丢的,这次不死也让他掉层皮。”
真是天晓得了,在德亲王嘴里,李国勇居然成了大忠臣,银子的魅力,果然是无法阻挡的。
贺融祥暗笑了下:“这次我家老爷祸闯得太大,灭九族的事啊,也不指望能被朝廷赦免了,来之前老爷就交代过,千万别让王爷您为难;我们家老爷还说,虽然您是主子,他是奴才,可他心里就把您当自己的大哥了,这有福您先享,有难他来背,绝不会牵连到您一丝一毫。”
这番没一句真话的话可把德亲王迷惑住了,说真的心里还真泛起了一阵感动,不过仔细想想又有点迷惑了:“不为这个,那你们大人给我送这么大的厚礼就不图别的。”
“这一来,的的确确是为了孝敬您。”贺融祥终于说明了真实来意:“二来嘛,也不瞒您,我们准备在北京做点小买卖,这北京谁不知道除了皇上和太后,就数您说的上话了?所以还想请王爷开恩,能让我们顺利顺利地把买卖开起来。”
德亲王这可明白了,原来江苏方面是想在北京拉张情报网出来。这事比起让自己为李国勇求情来,可简直是易如反掌了,反正自己也向李国勇通过风,报过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还有实实惠惠的天大好处放在眼前。德亲王也不是笨蛋,知道自己装得越难办,将来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大,于是装做沉吟好久才说道: